“清石娘子可別再提起了。”蘇淨笑道,“妾身都快要忘記這事兒了,再說能識得幾位,也算是不打不相識,因禍得福了。”
“還是蘇娘子明曉大義。”何奈笑道,“不怪罪在下,實在感激不盡!”
“何郎君太客氣了!”蘇淨忙揮揮手表示不在意。
羅錦門內,何玉君聽完程金的彙報,一時有些怔住,竟喃喃不能言語。
“娘子?”
“啊?”何玉君回過神來,忙問道,“怎麼了,程金?”
“娘子。”程金又道,“京城裏傳來消息,太常卿夫人兩天後便可抵達江寧了。”
“我聽見了。”何玉君頓了一下,說道:“那個時候送去的消息,是該到了的。”
之後,不管事怎樣的情形,再沒有可以回旋的餘地了。
程金道:“真凶既然已經抓住,待夫人到來便可定刑了,今日公正堡那邊已經送來消息,問娘子何時得閑,便派人來商量該怎樣處置那王豔瞳。”
“自然是以我羅錦門的規矩。”何玉君冷哼道,“他們自己願來,便閉上嘴當好公正人就好了,休想插手我羅錦門的事務。”
程金道:“能按羅錦門的規矩自是好的,隻是夫人若是到來,應該會以廟堂上的規矩處置真凶。”
“過程如何兒家不想多問了。”何玉君咬緊了唇,說道:“隻要能為爹爹報仇雪恨就好了。你去安排一下,我會親自到城外去迎接姑母的。”
“既是如此。”程金道,“屬下這就下去安排,還請娘子好生休息,莫要過分操勞。”
“等一下!”
“娘子還有何吩咐?”
“那個趙煙樹,怎麼樣了?”
“娘子恕罪!”程金低頭道,“趙煙樹身邊不知何時又多了些武功高強之輩,且防範森嚴,羅錦門又正值多事之時,一時怕是奈何她不得。”
“真是些廢物!”何玉君罵了一句,又道,“可有查出那幾人都是些什麼來曆?”
“對方似非江湖中人。”程金道,“一時難以知曉其來處。”
“算了。”何玉君道,“那個趙煙樹我會自己對付,你隻要去應付好公正堡和雙層堡的那些人便好了。”
“娘子,這?”
“兒家有分寸的。”何玉君道,“你先下去,我去陪陪爹爹。”
“是。”程金道,“地窖森寒,娘子請保重身體!”
江寧的夜,寧靜而又森冷,唯有家家燈火映出的點點暖意,隻是隨著夜深,這一點暖意也漸漸的寂滅。
“叩叩”的敲門聲便在這寂靜的夜裏安靜的響起。
“請進!”
顏真婉推門進來道:
“天色這般晚了,娘子還不曾歇息嗎?”
趙煙樹放下手上的卷冊,倒了杯熱茶放在顏真婉麵前,道:
“這夜裏寂靜,人反倒清醒了些。”
把手裏的托盤放在圓桌上,顏真婉邊端起碗邊道:
“娘子身上的傷可好些了?奴家熬了些熱粥來,在夜裏吃了也能暖暖身子。”
趙煙樹忙伸手接過,謝道:“有勞費心了,奴家已無大礙了。”
“那就好。”顏真婉看著趙煙樹脖子傷纏著的層層紗布,半響又問道,“娘子今日,怎麼會想起獨自去找那胡鍾呢?他是江湖上有名的亡命之徒,做事本就是凶狠殘暴。奴家實在不敢想象,娘子以柔弱之軀,是怎樣才能從他的屠刀下留得平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