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知道,隻有你,可以理解我。”魏宇澤看著姚瑤,眼底藏著一絲刻意壓抑的情愫。
“所以,你的家,現在看起來,還是跟以前一樣了。”姚瑤神色平靜地說。
魏宇澤苦笑連連,搖頭不止:“不可能跟以前一樣了……或者說,以前是我太傻,現在我所看到的,才是我真正的父母,所謂的幸福美滿,本就都是假的。”
“人這輩子,唯一無從選擇的,就是血緣。”姚瑤神色平靜地說,“不管你是否能改變他們,我都希望,你可以保持本心,做好自己。我始終都認為,你跟你的父母,並不是同一類人。”
魏宇澤神色一怔:“二丫,你是說,你相信我是個好人?”
“是,我一直都是這麼認為的。”姚瑤看著魏宇澤神色淡淡地說,“這也是我願意在這裏聽你說話的原因。不論如何,曾經在我家最困難的時候,是你給了我一個合作的機會。”
“謝謝……謝謝你。”魏宇澤微微垂眸,“你不知道,你的信任,對我來說,有多麼重要。這次的事情發生之後,我一直很懷疑我自己,我骨子裏是不是也是像我爹那樣,有朝一日,我是不是會走他的老路……”
“你以後走什麼路,是你自己選的。我們終歸要先做好自己,再去顧及其他。”姚瑤說。
魏宇澤沉默了片刻之後,看著姚瑤說:“我們以後,還能是朋友嗎?”
“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姚瑤搖頭,“你請回吧。”
“我希望……”魏宇澤的聲音輕飄飄的,“希望我不會成為你討厭的那種人,這樣以後再見,至少,我們可以遙遙相望,點點頭,打個招呼。”
姚瑤沒說話,魏宇澤又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拱手,轉身大步離開了。
晨霧已經散去了一些,不遠處有一匹馬,魏宇澤翻身上馬,在姚瑤的視線中,漸漸變成了一團模糊的黑影,消失不見。
姚瑤按照原計劃,去後山鍛煉,濕潤的霧氣撲在臉上,帶著涼意。等她登上山頂的時候,太陽已經出來了,她靜靜地坐了一會兒,下山去了。
姚家老宅。
天不亮突然被送回來的姚秀玲和馮寶珠,驚動了全家人。
姚秀玲臉色慘白,躺在那裏,不管姚老頭和孫氏怎麼問,都不肯說話。馮寶珠也不說話,隻是把帶回來的包袱藏在了身子後麵。
因為姚秀玲打了孩子,拿了錢,跟魏家人發過誓,魏家的事情,絕對不能宣揚出去,否則到時候魏家不會放過她。遭了這一次罪,已經夠受了,她不想再給自己找麻煩。至於那四百兩銀子,她也不打算讓姚家老宅的人知道,否則她一定留不住。
“閨女,你這到底是咋了?你說句話啊!”孫氏坐在床邊,握著姚秀玲冰涼的手,眼圈兒一紅。
朱氏在旁邊看著,輕哼了一聲說:“看她這樣子,還能是咋了?孩子掉了,被人趕回來了唄!”
姚老頭和孫氏臉色都是一變,姚秀玲隻是讓姚修文進了魏家學堂,沒能進白雲書院,他們也沒辦法,隻能希望姚秀玲給魏員外當小妾之後,給家裏劃拉點銀子。之前魏家是給了點,但也就五十兩,對他們來說,當然是不夠的,沒想到姚秀玲這麼快就被趕回來了!
“是我沒本事……”姚秀玲神色虛弱地說。
“哼,真是不中用,連個孩子都保不住,還能指望她幹點啥?”朱氏陰陽怪氣地說完,拽著姚大海一起走了。
孫氏看著姚秀玲,抹起了眼淚:“我苦命的閨女啊!他們把你害成這樣,就趕回來了,都沒給點銀子嗎?”
姚秀玲一聽這話,心中一冷,更是打定主意,娘家靠不住,那點錢她得攥在自己手裏,不能讓他們知道,找機會就趕緊搬出去住。
姚老頭看了一眼馮寶珠身後的包袱,也沒說話,拉著孫氏走了,說讓孫氏去給姚秀玲燉點雞蛋補一補。
姚秀玲昏昏沉沉,馮寶珠被叫出去給她端燉好的雞蛋了,一個人進了姚秀玲的房間,直奔那個包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