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秀玲迷迷糊糊地看到一團黑影在不遠處,她努力睜開眼睛,叫了一聲:“娘?”
“哎!秀玲,我看看啊,你帶回來的有沒有要洗的髒衣裳,娘拿去幫你洗了!”孫氏一邊說著,一邊解開了姚秀玲和馮寶珠帶回來的包袱,裏麵有兩件料子很好的衣服,中間包著一個硬硬的東西,她扯開,發現是個不大的木盒子,眼睛一亮!
木盒子也沒上鎖,孫氏打開,就看到裏麵放了一套銀首飾,看著雖然精巧,但是很輕,下麵還壓了一張紙。孫氏把那張紙抽出來,打開,一看就是銀票!她見過一模一樣的,不久之前姚秀玲進魏家,魏家給了他們五十兩銀子,就是這樣一張銀票。
孫氏把那張銀票攥在手裏,盒子裏麵已經沒別的東西了,她又開始翻包袱,正在這時,馮寶珠端著一碗水進來了,一看孫氏在翻她們母女的東西,把碗一扔就衝了過來:“姥姥你幹什麼?”
包袱不大,馮寶珠衝過來的時候,孫氏已經翻完了,裏麵沒啥值錢玩意兒,她把銀票塞到懷裏,抱著那個盒子擋著,對馮寶珠說:“你娘虧了身子,接下來得好好補著,沒有錢怎麼行?我拿了錢去,給她多買點紅糖雞蛋,雞鴨魚肉吃著!”
“先前不才給了你們五十兩嗎?這是魏家給我們的所有錢了,姥姥你不能拿!你還給我!”馮寶珠上去搶。
孫氏雖然年邁,但是力氣也不小,死死地抱著那個盒子,就是不放手:“你這丫頭,沒大沒小的!這錢又不是我們花,你們娘倆住在這個家裏,吃飯不用花錢的?”
“姥姥!這錢是我們的,你別想拿走!”馮寶珠撲過去,使勁兒從孫氏手裏奪,臉都漲紅了。
朱氏衝了進來,一看這架勢,大喊了一聲:“你這臭丫頭,竟然連你姥姥都打!看我不教訓你!”
朱氏擼起袖子衝過去,一巴掌就把馮寶珠給抽到了地上去,看到孫氏死死地抱著那個盒子,朱氏眼睛一亮,按捺不住問了一句:“娘,是不是魏家賠的錢?幾百兩?”
“什麼幾百兩?魏家扣扣搜搜的,上回納了秀玲,就給了五十兩,這回秀玲孩子都掉了,還是隻給五十兩!”孫氏氣哼哼地說,話落還接了一句,“這是你妹子的錢,我就是替她保管著,你別打主意!”
朱氏連連點頭:“我知道我知道!”什麼替姚秀玲保管,進了孫氏手裏的錢,她跟姚老頭把著,基本都花在姚修文和三個孫子身上了。
不過朱氏現在不跟孫氏爭管家大權,第一是姚修文還沒成親,爭不過來,他們大房也不想現在跟姚修文分家,一心等著姚修文出人頭地好沾光,第二是姚家的孫子現在都是朱氏生的,姚老頭和孫氏還指望長子長孫養老,不會虧待他們一家。
“給我!那是我跟我娘的錢!”馮寶珠眼睛都紅了,從地上爬起來,又要過來搶。
朱氏擋在孫氏麵前,又推了馮寶珠一把,馮寶珠跌回了地上去,哭了起來。
床上身體虛弱的姚秀玲,艱難地爬了起來,靠著牆,臉色煞白,喃喃地說:“都別吵了……”
孫氏看到姚秀玲的樣子,臉色很是不自然,陪著笑說:“閨女啊,娘可不是搶你的錢,這在一個鍋裏吃飯,錢都是要交到公中一起用的。你和離回家,白吃白住的,你大嫂也有意見,我們得一碗水端平,你大哥賺的錢,大郎賺的錢,可都是一文不少上交了的!”
姚秀玲其實並沒有她表現出來的那麼虛弱,聽到孫氏的話,心中冷笑,孫氏根本就在說謊!
以前這個家裏,全都是靠老二姚大江養的,姚大江那些年賺的錢是一文不少都上交了。姚大海好吃懶做,很少出去找活幹,基本就沒賺過什麼錢,賺到一點,也都喝酒吃肉了。姚大郎這幾年倒是一直在鎮上做工,但是每回回來,也就交個幾文錢,孫氏啥話也不說,默認讓大房存著私房錢,畢竟那是她孫子。
在姚修文跟趙光耀決裂之前,這個家裏一直花的都還是以前姚大江掙的家底,後來賠給趙光耀之後,基本沒剩啥了。姚秀玲給魏員外當小妾,又給這個家裏添了一筆大的進項,五十兩銀子,姚秀玲自己一文錢沒落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