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簡最上麵寫著,錦宛,除顏昭,戚禾,絕不相信別人。
雖然她的記憶有些渾濁,思想也不太清楚,但她認得自己的筆跡,自然知道那些心裏感覺奇怪的事情到底是什麼了。
順著這個思想,她漸漸的有些恢複記憶一樣,但她發現,記憶恢複得越來越快,意識卻越來越模糊。
最終,她手握那張竹簡,沉沉的睡過去。
再無人來打擾她,一夜很快過去。
清晨的第一縷陽光,帶給人不同的感受,對於那些心存光明的人,自然是全新的一天。
而對於一些曆經磨難的人來說,卻是繼續持續的磨難,對於昨日未能解決的磨難。
錦宛雖然恢複了些記憶,卻還是依舊渾濁,睡眠也沒有因為記憶而改善。
婢女第一次進來查看她的時候,她還是保持著昨日的動作沒有絲毫的挪動,見她如此,那婢女退出房門,又守了一會兒。
日上三竿了,那婢女已經是第五次進來看錦宛了,但每次她進來錦宛都未清醒。
太子下了指令,不許任何人打擾錦宛,所以她即使再不耐煩,也不敢打擾到錦宛,畢竟一入宮門深似海,婢女是地位最低微的一員。
每次婢女進門查看她的時候,她都是裝作睡著的模樣,其實在那婢女第三次看她的時候,她就已經清醒過來了。
忍住饑餓,她不想那麼快的麵對那個男人,隻好裝作還沒有醒過來的樣子。
當然,這也給了她機會去想這些事情的始末。
她記不清楚的時候,就看看竹簡上的字,心中默念顏昭和戚禾的名字,仿佛這樣就可以得到一些溫暖,並且,她能感覺到,他們在漸漸的靠近。
對於這一點,她比任何人都清楚得很。
用了好幾個時辰的時間,她終於恢複得差不多了,在下一次那個婢女再來看她的時候,她終於動了動,展現出快要清醒的先兆。
那婢女見來了那麼多次始終都沒有等到錦宛清醒,本來都有些心灰意冷了,想著或許這一夜都要在不斷地查看中度過了,不曾想,突然看到了希望。
她揚起笑容,殷勤走上去問錦宛:“姑娘醒來了?姑娘感覺可好?”
錦宛揉了揉惺忪的雙眼,捂著唇打了個哈欠,裝作剛剛醒來的樣子,聲音有些沙啞的回答道:“唔……還好,現在幾時了?”
“回姑娘,現在已是酉時了。”
說著,抬眼悄悄看了眼錦宛,見她臉色有些不太好,關切的開口問道:“姑娘是否不舒服?可要傳太醫來瞧瞧?”
錦宛略了思索,臉上浮現出一絲笑容,看上去有些羞澀,“並無不適,隻是有些餓了。”
那婢女一愣,驀然想起,錦宛一日不曾進食,自然是餓了,在心裏暗自罵到自己真是個豬腦子,連這點小事都不曾注意到,還好,姑娘是個大度的人。
心下微微斂了斂神,對她說:“姑娘請稍等一會兒,奴婢去讓膳房準備著吃食來。”
“好。”錦宛微笑著應答,目送著那婢女離開。
待到房間內恢複平靜,錦宛臉上的笑容消失不見,目光沉沉的盯著門口看了好一會兒,才收回目光。
等到膳房弄好吃食,那婢女為她布好飯菜。
在那婢女的目光裏安然的用過晚膳,沐浴換過衣物之後,才秉退了所有人休息。
躺在床榻之上,她卻絲毫都沒有睡意,許是白日裏睡得太多了,又或是心中有事壓根就沒有想要睡覺的感覺。
總之,過了後半夜,她都沒能睡過去。
時間,就在她睜著雙眼盯著頭頂緩緩逝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