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給你開個方子,你喝上兩三服藥,自然就無大礙。”
沒有多餘的停留,蘇小小轉眼已經出了屋子,她和他注定是一對最熟悉的陌生人,既然已經如此,又何必再添煩惱。
小鎮中,等待她救治的人還有很多,她再也沒有多餘的時間為他駐足。
她再也不是,那個無涯山上,無憂無慮的瘋丫頭。她的快樂,因為他,戛然而止,隻留情的苦水,一個人慢慢品嚐。
小鎮因為小小的到來,慢慢的變得有了人氣,鼠疫已經被滅,很多人再次從死神的手下逃脫,淡淡的夕陽下, 很多張臉上都帶著一種重生的喜悅。
隻有一個人除外,就是汐漣。
小小已經又十天沒有來看過他了,眼見著夕陽西下,望著沒有人影的門外,他失望的合了眼。
那個女人恨他,他從見到她第一眼起,就能感覺到。明明對周圍的人都和顏悅色,可是隻有對他,永遠是那若即若離的態度和那永遠拒人於千裏之外的疏離。
她每次來,隻為他送來藥湯,連多的一眼,也不願看他。
她今日還是沒有來,隻要他的藥沒有服完,她就不會出現在他的視線裏。他安慰自己說,她隻是忙,可是有幾次,他吃力的走出門外,總能看到不遠處,她和幾個孩子在快樂的遊戲。
她不是沒有時間,隻是不願將時間花在他的身上。
第一次,汐漣在昭月死後,感到了一種無力感。
一個和他並不相熟的女子,他能有什麼要求?看著自己伸出的手指,他無聲的笑笑,沒想到自己也有一日會為了這樣奇怪的事費心。
或許隻是因為他那顆受傷的心,太過寂寞吧。從昭月死後,他的心就一直寂寞著,沒有快樂,亦沒有悲傷。
突然一雙帶著淡淡恨意的眼睛,闖入他的心房,讓他那顆太過寂寞的心,有了一絲波動。隻是他的記憶裏,沒有一絲關於那個女子的記憶,他和她,真的見過嗎?
月色下,汐漣因為體力不支早已昏睡過去,他的床前,蘇小小呆呆望著那張銀色麵具。
她一直想,摘下它。想看看那心目中思念的臉。
她原以為,他的臉自己終是無法看到的,可是在那個荒唐的夜晚中,她看到了。
他依舊如當初和他拜堂時一般,媚眼如絲,那雙瑩白如玉的手,輕輕的將她攬入懷中。在她美好的夢境中,他無情的輕念著另一個名字。
昭月,隻是一句,就將她打入了地獄深淵,再也無法複活。
他和她明明相擁在一起,肌膚相親。可是他的心和眼卻全然看到的是另一個女人。
他不肯為他展顏,卻也是為另一個女人折顏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