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得不很大聲,卻擲地有聲,伴著淡淡清風送到每個人的耳朵裏,以一種難以違抗的姿態。
“上。”
刹那間,挺立在他身旁的保鏢雙雙躍地而起,沒有使用任何的武器,單憑自己高超的身段就地放倒一個個追債的人。
“哐當”
清脆的聲響,厚而長的刀子落地,隨後一個人應聲倒下。
果決又不驚擾到他人,好一個身手不凡。梁榮昊看得膽戰心驚,好在他心理素質極強,撐著地板站了起來。
不過躺地上的一堆人都沒有死,不過是昏了過去,用不了多久便會自然醒。
保鏢再次退到男人的身邊,麵部表情僵硬得和雕塑一樣。
“你為什麼要救我?”
蒼鴆抬腳跨過地上的一人,立定在梁榮昊的身前,雙眸就是幽黑的深淵巨洞,仿佛能活活把人吞了進去。
梁榮昊不知是剛才在地上坐得太久了腿軟了,還是其他原因,踉蹌了一下,極力站穩腳跟。他貌似和自己互不相識,怎麼自己感受到一股濃烈的敵意?
“帶上車。”蒼鴆在月光的映襯下嘴唇劃出詭異的弧度,大步轉身。
就這樣,梁榮昊一頭霧水地坐上車子,不明不白地看著這個紅發的男人開車要去什麼地方。
行駛至融景閣,保鏢示意梁榮昊下車。
蒼鴆走在最前麵,身子被別墅客廳內的燈光淹沒。
靜極了。
別墅中隻有三個人,染染還在醫院,兩名保鏢也沒踏進大門半步。
“是他嗎?”
蒼鴆詢問坐著等了許些時候的歌爺爺,眸子淡淡掃過梁榮昊。
歌爺爺聞聲望去,兩手忽地拍在腿上身體便跟著一站,眼睛如同放在了放大鏡下麵,從牙縫中蹦出兩個字,“小梁?”
用的是普通話,略微滄桑的聲線,飽含無數的驚異。
梁榮昊腳底釘了釘子似的定在原地,兩邊眼角的皺紋在顫抖。
小梁……好親切的稱呼,曾經這個司令經常這麼叫自己,他瞬間以為又回到了當兵那些日子,那個中文不標準卻甘願降低身份謙虛請教,那個嚴厲而又愛護他們的人。
梁榮昊沒有心情去想歌爺爺為何會出現此地,身旁的男人帶他來這裏有什麼目的,都不願去研究了,驚慌失措別開眼,轉身麵朝大門撒腿快步離去。
歌爺爺滿臉的失望,收回了想要拉住他的手臂。
剛抵達玄關處,守衛在門口的保鏢立馬堵住了他的去路,威脅一樣往別墅中走,梁榮昊隻得被迫後退,最終還是回到了蒼鴆的手邊。
男人花費了很久的時間回憶那個賣礦泉水飲料的老人家便是梁榮昊,歌爺爺和他的合照上那個眼角有黑痣的人,終於給他找到了。
讓梁榮昊來見歌爺爺,不過要再次確認一遍罷了,現在好了,確認完畢。
梁榮昊一語不發,也不敢去看歌爺爺的眼睛,垂低頭。
男人給保鏢丟了個眼神,“爺爺,染染和我說她想見見你,我現在讓人帶您先去醫院吧。”他需要留一個空間,隻留下兩個人。
保鏢拉著歌爺爺的手臂,他乞求一般看著蒼鴆,又瞧瞧梁榮昊,在快出了別墅門口,才遠遠對著梁榮昊道:“小梁,改過自新,好好做人。”
“砰--”
冷冰冰的大門合上了,別墅內外徹底隔絕了。
梁榮昊木然盯住歌爺爺遠去的方向,喃喃重複他剛才的話,“改過自新,好好做人……”
“知道我為什麼找你來嗎?”
蒼鴆大搖大擺坐上隻有一個位的真皮沙發,兩條腿交疊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