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中。
辛早早的手心,突然被慕辭典緊緊握住。
與其說緊緊,也不過隻是把她的小手全部包裹在了他的手心之中。
事實上。
他力氣不大。
他此刻,根本沒有什麼力氣,可以去把辛早早緊緊的抓住。
所以那一刻。
辛早早直接掙脫開了,不費力氣,不著痕跡。
慕辭典眼眸微動了動。
他都不知道自己哪裏來這麼大的勇氣會主動拉她。
而他也想到了她會拒絕。
甚至可能會很討厭。
他其實知道會是這種結果卻還是做了。
他此刻極困的腦袋裏麵,一遍一遍重複著辛早早說的那兩個“這裏”。
家屬在這裏。
他心口波動的情緒,在一點一點增加。
辛早早臉色其實是有些厭煩的。
她看著慕辭典。
她不知道他是不是在裝睡,而她想都沒有想到她靠近他會拉著她的手。
是麻藥沒過迷糊不清,還是因為手術後的脆弱在本能的尋找依靠。
但不管那一種方式,對她而言都很厭惡。
她保持了和他的距離,卻在那一刻看到旁邊的監控器上麵,他心跳在加快,一點一點在越來越快。
辛早早眉頭微皺。
看著慕辭典的心跳頻率完全沒有降下來的痕跡,她連忙拿起了旁邊的呼叫器,“護士,慕辭典的心跳很快,一直標紅。”
“我馬上過來。”
慕辭典聽到了辛早早說的話。
他其實很想告訴她他沒事兒,他的心跳頻率隻是因為你……隻是因為她。
而那一刻,他卻一個字都說不出口。
護士叫著醫生過來。
醫生很緊張的給他做著全身檢查,很簡單的詢問他的情況。
辛早早在旁邊冷漠的看著。
好久。
醫生說,“你放鬆心情,現在手術已經順利結束,非常成功,不需要緊張也不需要有心理負擔。”
總結就是,心跳加速是他自己的心情引起的,不是病理原因。
慕辭典點了點頭。
醫生在確保慕辭典的心跳平穩了之後,才離開。
病房中,就又剩下了辛早早和慕辭典。
慕辭典此刻也已經睜開了眼睛。
他很困。
但他很清楚,他其實是睡不著的。
他眼眸就這麼看著辛早早,看著他站在他不遠的地方,這麼默然的看著他。
說是看,也不過是監視。
履行她的義務而已,沒有任何感情。
但是……
他卻開始有些自作多情了。
他想到殷勤說的話,想到殷勤說,因為愛得越深才會恨的越深。
因為她很愛他,所以才會產生這麼大的報複行為。
他輕抿了一下唇瓣。
他不能深想,想多了,可能心跳頻率又會狂熱。
他緩緩又閉上了眼睛。
不是他不能睜開,而是他想聽到辛早早,一聲一聲叫他的聲音。
而在閉上眼睛好一會兒。
辛早早果然叫他了,“慕辭典。”
慕辭典故意沒有回答他。
辛早早皺眉。
有這麼困嗎?
一會兒就又要睡了。
她又重新走向了慕辭典,在他床邊,“慕辭典,聽到就回答一聲。”
“嗯。”慕辭典用了極輕極輕的聲音應著。
辛早早從來沒想過,慕辭典也有這麼虛弱的一天。
以前不管遭遇了什麼,被人毆打,全身是上或者酒醉胃出血,從來沒看到他這種樣子,這種仿若突然就倒了下去的感覺。
她眼眸微動,把視線轉移。
她想了想,還需要在這裏陪著慕辭典耗大半天,而她工作還有一堆,她拿起電話,撥打。
那邊很快接通,“董事長。”
“嚴秘書,幫我把我辦公室的筆記本電腦帶到醫院來。”
“董事長生病了嗎?”
“不是,具體地址我發給你。”
“是。”秘書也不再多問。
辛早早掛斷電話。
她想都沒有想過,她會這麼守在慕辭典的床邊。
她一直以為,她會主動靠近他的時候,是他死了躺在那裏,她去看他最後一眼的時候。
她心裏有些情緒又漠然很淡。
病房中一直很安靜,因為沒什麼人。
聶峰也從來不會主動開口說話,隻做他本職的事情。
病房中,辛早早會十分鍾叫慕辭典一次。
慕辭典會輕輕的應他一次。
半個小時後。
嚴子歡出現在了病房。
嚴子歡是嚴全的大女兒,到辛氏集團實習,這段時間在她父親的幫助下在她身邊工作。
她看著辛董事長,看著病房中躺著的慕總經理,整個人完全是有些懵逼的。
這是董事長陪著總經理的節奏?
兩個人不是老死不相往來嗎?
這一刻,到底什麼情況。
她直直的看著。
辛早早臉色微變,“嚴秘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