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蕪嗬嗬地笑了起來，他抬起手拍了拍程景的肩：“你不願幫我就別怪我用其他手段。”
程景慍怒，剛要轉身掙開他的手，靳蕪卻突然掌力壓下，靠近他耳邊邪邪的笑起來：“你身邊親近的人我總要查清楚的，程景，不如再合作一把如何？”
消息不到三天就傳到高胥，那時連肅還在醉生夢死，方離已經好些天沒來過，顧清榆那邊也沒有任何消息，連肅微微歎息，隻飲了酒一直抬頭望著竹悠居書房裏掛著的唯一一張著了色的畫像，那是他與顧清歌有了夫妻之實後畫的，畫中顧清歌含羞帶笑的站在院落外目送自己離去是為最傳神。
而這一張，也是連肅最偏愛的一幅。
但北翼那邊突然傳來消息，說顧清歌落在他們手上，連肅驟然清醒。
顧清榆被召回，方離跟隨而來，連肅幾乎是交待完所有事項後立刻動身北去，隻留下連懌進宮通稟連碩，叫他整頓兵馬，一來嚴防宮城，二來隨時派遣北下。
快馬加鞭晝夜幾乎沒有停歇，連肅帶著先遣護衛趕往北翼，後方則由顧清榆帶領兵馬趕上，方離就隨行在其中。
之前兩人還道連肅對顧清歌被程景帶走一事不曾上過一點心，但如今剛聞她在北翼被挾做人質，就焦急成這般，那之前以酒度日又是為了什麼，拚盡全力找回她不就是了。
不僅是方離，日夜兼程的連肅也忍不住自嘲一番，既是忘不掉，繞這麼多圈子也還是做無用功，如此，又為何折磨自己，到了這時候才想起找回她，到底是在給自己懲罰，還是要讓自己後悔？
北翼城外，顧清歌和程景被請下馬車，一路上，靳蕪並未為難他們，兩人在馬車內還算自由。
程景的臉色依舊難看，見到靳蕪時周身氣壓驟然低了下來，顧清歌看著他搖了搖頭，程景才收回視線。
“馬上就要入城，二皇子還怕我們逃了不成？”
“王妃自便，自便。”靳蕪笑了笑，讓身邊的人退下。
兩人不是沒有想過怎麼在進城前逃走，但靳蕪的人看的太緊根本沒有機會，而且，顧清歌想到在馬車上和程景的談話。
“你想回高胥了。”不是在問她，程景似乎認為她此刻一定想回高胥。
顧清歌看著他，愣了愣，接著又搖頭：“景哥哥，高胥剛受重創，北翼抓我們回去勢必會對高胥不利，你有什麼辦法可以趕在進北翼城之前逃出麼？”
程景轉過臉，沉默了很久，久到顧清歌懷疑他剛才根本就沒有聽到這句話時，她聽到他輕聲應了句：“對不起。”
顧清歌望著他的側臉微微歎了口氣，雙手握緊搖了搖頭，沒再繼續問下去。
想回高胥麼，大概是想的，但真要回去，她卻是遲疑的，尤其是程景問的那一句，他看透他的心，她卻是不想明白不想承認，程景大概是失望的，但她無力訴說，因為從一開始她就注定欠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