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間的戰爭還未平息,但連肅的出現卻大大打擊了晁陽的將士,那使詐耍滑之人被連肅一劍斃命,再後就見連肅反手一劍,又結果了一人。
左青到時,已無人敢近連肅身側,張皇失措的模樣尤其滑稽,但他隻是微微搖頭。
“滕揚,你輸了。”連肅沉聲。
底下將士不是被殺就是被俘,還有些傷患,想要盡力卻已不能,隻滕揚與晏臨的交手還在勢頭上。
兩人二百回合下竟還未分出勝負,但觀兩人身上傷痕,雖說晏臨負傷更為嚴重,但就雙方體力而言,滕揚才是下風者。
晏臨無形之中壓迫他的神經,再者晁陽的優勢叫連碩破壞,他更是憂心忡忡,對打晏臨,他並不戀戰,可卻被他硬拖著走,哪怕稍一分神就會招了他的道。
此刻聽到連肅說話,滕揚更是憂懼,餘光掠過戰場,隻見他晁陽果真落敗,雖還有人在掙紮,但也是無力,最後隻能受俘或者被殺。
恨意大起,他挑劍逼上晏臨,連肅等人隻淡淡看著並未上前,這一場廝殺,是他們晁陽個人恩怨的終結,誰死也隻能說命該如此。
晏臨反手一擋,斷了他退路,猛一欺身揮劍,對著他胸口刺去。
滕揚迅速後退,躲過他殺機,踩著人頭順勢推力,又持劍而來。
“鏘鏘!”
兩劍交疊,晏臨下揮長劍欲挑開他的,但滕揚卻用足了力氣狠狠一撩。
隻聽得一聲衣服被撕破的聲響,晏臨捂著臂膀眯起眼睛。
衣袖滲出血跡,晏臨隻勾唇笑了笑。
隨意撕下袖間的衣料,他握住劍柄已迅速襲來,速度之快,一眾將士竟未能看清。
眾人不由想起方才連肅殺敵之態,一言未發,隻神色陰冷,揮劍便殺,那晁陽的將士見了他躲都躲不去。
且連肅殺人時還給對方停留時間,目光陰沉的看過去,寶劍直指,冷聲道:“該死。”
那聲音猶如地獄的使者,冰冷不帶有絲毫溫情,比起左青的漠然,他當是恐懼,駭然的代表。
“滕揚!”
正此時,晏臨猛攻過去,劍鋒掠過滕揚肩頭,他反身一刺,後背遇險,滕揚欲反手直擊晏臨要害,可哪知晏臨動作迅猛,未等他還手,已然翻身躍至他前方,腰身微彎,他倒扣著將劍刺進滕揚胸口。
拔劍還鞘,晏臨抬腳踢向滕揚,那滕揚直接倒地,對上晏臨視線,似不甘似怨恨。
“晁陽本就是戚家的,是時候還回來了。”
滕揚嘴角挑笑,猖狂的笑意近乎癲狂,而後,他閉上眼睛,再未睜開。
這場戰役終是在滕揚死時才算真正完結,身旁的人像是心靈共通,互相望了望,衣衫襤褸,滿身血垢,仿佛在提醒他們一般,血流成河的壯闊之境,此生也許隻此一次。
晉王府變作血腥的交戰之地,連肅蹙了蹙眉,似乎在白晝就能聽見亡者之靈的哀歎,他閉上了眼,想要帶著顧清歌離開這裏。
遭此大戰,血染整個府邸,以顧清歌的身子在這裏養著萬分不適宜,想到這,他快步走去內院,想看看她是否已經醒來。
剛邁進一步,連肅忽感有異,連碩跟在其後,道:“怎麼了?”
外間無一人守著,隻沈弘方虛弱的半閉著眼睛,連肅快走了兩步,徑直去了裏間。
像是有盆涼水直擊頭頂,連肅喝道:“清歌呢?”
“怎麼回事?”連碩立刻上前。
方離與司藍亦不在,隻小七和五兒打了盆熱水從側屋趕來。
“發生了何事?”
“清歌在哪?”連肅回轉身子,抓了人就問,“清歌去了哪裏!”
五兒手中的熱水跌落,用力搖了搖頭。
小七拉著他的手想要掰開,卻不想他再怎麼使力也拽不開他扼住五兒的手腕。
“王爺,”左青突然上前,“有人給沈弘方點了穴。”
經他提醒,連肅鬆了手,竟有人趁機混了進來。
“那兩個小姑娘去追了,”沈弘方被解了穴開口,“那人是顧府的護衛,方才一開戰就未見他,他與這叛賊莫不是有關係?”
程景……
是他,連肅皺眉。
“晉王爺,”方離遠遠就叫道,走進屋又開口,“程景帶走了姐姐。”
連肅斂著眉不語,方離偏過頭去看連懌,見他身上有傷,不由一驚。
“我沒事。”連懌走過去,抓住她顫抖的手。
都是些皮外傷不礙事,但方離卻鬆不下懸著的心,她看丟了顧清歌,叫她被程景劫了去,這事,就算連肅不怪她,她也沒法逃脫歉疚。
“你們都先回吧。”連肅淡淡道。
連碩聞言怒了臉色,攥緊他衣領逼他與自己對視:“清歌在別人手上,你聽不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