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清歌搖頭,剛想同程景說話,就聽得外院傳來腳步聲,兩人驀地屏住呼吸,躲了起來。
挺拔的身形邁入,連肅和左青一前一後走著,兩人斂著眉皆是愁眉不展。
“王爺,這事結了,屬下當真不能再跟隨你了麼?”左青握住上了鞘的寶劍,頭垂下看不清他此刻神情。
連肅輕應了一聲,回過頭來,見他低垂著腦袋不由搖了搖頭:“我將你束縛在王府多年,對你已是不公,此番離去,你也好為自己的事做個了結,總跟著我,日後必要怨我。”
“王爺,”左青握住劍的手緊了緊,他抬起視線,想再說些什麼,卻突然側過臉,冷聲道:“誰?”
連肅順著他的視線淡淡掠過去,微微勾唇:“不出來麼?”
顧清歌眉頭輕蹙,製造出聲響絕非她有意,邁出一步,她想著怎麼解釋自己出現在了這裏,卻被程景攔下。
兩人一見是程景,不由狐疑著說道:“來看清歌怎麼不進靈堂,在這避著莫不是不敢見她?”
程景搖了搖頭:“我已見過小姐,夫人傷懷,屬下隻好先退出靈堂外。”
“那你就是如此退的?”連肅眸子陰沉,看向程景的模樣隱忍著敵意。
“屬下不敢。”程景半躬著身子,對他作了一揖。
連肅冷聲並未再多言,揮了揮手叫他離去,隻目光卻一直看著方才程景出來的地方。
程景並未快速離去,腳步邁的很慢,餘光微微掠過顧清歌示意她離去。
隻是,晉王府的地盤豈能由得旁人來去自如,左青持劍,繞至她身前時,她也沒能找出一條路來。
不過,左青目光很詫異,見到顧清歌愣了愣:“王妃?”
連肅立刻蹙起了眉,見顧清歌走出,他輕喝:“你怎麼出來了?”
而此時,水伊也趕來了晉王府,見顧清歌正在連肅麵前,不由舒了口氣。
幾人互相看著都沒有說話,顧清歌有些不自在的對水伊說道:“擅自離開紫胤閣給你添亂了。”
水伊幾乎是同時擺了擺手:“王妃沒事就好。”
話畢,她跪下對連肅拱手:“屬下保護王妃失職,求王爺降罪。”
連肅未看她,隻定定望著顧清歌,見她雙手不住的揉搓,眉心微微蹙了蹙。
“起來吧,”他轉向水伊,目光冰冷,“將王妃帶回去,再有差池,不需再來見本王。”
水伊沉聲領命,眸子異常堅定。
“連肅。”一聽要送她回紫胤閣,顧清歌立刻叫她。
連肅背過身不去看她,對左青擺手:“看著夫人別出靈堂。”
水伊見狀也默默退出院外,左青看了她一眼,想說什麼但還是走了出去。
隻剩兩人,靜默不知怎麼言語,連肅兀自抬步走離院子,顧清歌猶疑著也跟了過去。
知他是去竹悠居,顧清歌低下頭,快走了兩步亦步亦趨跟在他身後。
連肅麵視前方搖了搖頭,顧清歌的腳步就在他耳邊,他隻要一轉身,她必撞到自己身上,是怕他生氣,想用這種方式討好他麼?
無奈笑了笑,他突然轉身,果不其然,顧清歌順著慣性就倒在他身上,他抱住她,抬起她下巴:“又犯傻。”
“沒有,”她搖頭,“你不怪我?”
連肅鬆開她,找了個位置坐下:“怪你什麼,我瞞你活著,眼睜睜看著你爹娘難過,該責怪的不是我麼。”
她還以為兩人會因這事吵上一架,連肅怨她不信他的話,就這麼偷跑出紫胤閣,到時她氣急,口不擇言,怪他害得爹娘傷心,但這一切都沒有發生。
她微微勾唇,走過去:“連肅。”
連肅抬眼握住她的手,搖了搖頭:“你還是要回紫胤閣。”
顧清歌微聳眉:“我要留下,晉王府這麼大,我躲起來他們不會知道的,紫胤閣雖說隻是在京都城外,可畢竟有些距離,若出了什麼事,我也能最快知道。”
“不行,”出乎意料,連肅厲聲製止,“水伊會送你回去,三日後我去接你。”
“三日,三日你可知會發生什麼?”顧清歌不依,三日劇變,整個王朝都可顛覆,她怎知連肅要做什麼,若當真有事,她必須在離他們最近的地方!
她已經回了京都,不可能再回紫胤閣,連肅極力把她推出城去,隻會讓她更加擔心,與連碩有所牽連的事就等同於與皇室和帝位脫不開關係,連肅如此瞞她,絕不可能是件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