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肅沒能把她帶出牢房,獄卒作證說是她來了監獄後,萱瑤才突然服毒身亡,殺人的嫌疑她最大。
萱瑤的死雖然知情者都知她是自殺,可沒有證據,顧清歌這牢還得繼續坐,除非拿出真憑據,否則這罪責根本無法洗清。
這事傳到宮中時,鄔芷凝笑了,對身旁不知名的男子挑彎了眉眼:“做的不錯,將他們兄妹一網打盡,萱瑤也不算白死,王堯,我沒看錯你。”
王堯,禁衛統領,此前追殺程景的男子。
他此刻正仰躺在皇後正殿的床榻之上,手覆在鄔芷凝腰上,眼眸微微眯著,調笑著親吻她臉頰:“皇後要辦的事,屬下一定竭盡所能。”
背著連碩行此等苟且之事,鄔芷凝絲毫沒有半分愧疚,待王堯語罷早已按耐不住除去他衣衫,任他予以所求......
而昌和殿卻又是另一番景象,連碩聽聞顧清歌被關押大牢,茶飯不思,蹙著眉頭翻閱奏章卻孰然不知那一本已被他翻上數十遍,而其中內容在說什麼他亦全然不知。
“皇上,夜都深了,您該歇著了。”瑞公公多掌了一盞燈,小心翼翼的勸連碩休息。
但連碩不為所動,隻擺了擺手:“你先下去吧。”
瑞公公領旨無奈搖了搖頭退下。
門被關上,連碩才抬起頭,望著被黑夜籠罩的皇宮突然覺得有些孤單,蒼涼寂寥,無人相伴,就是千萬人日日對他禮拜,見慣了妃嬪奴仆,也沒有一丁點人味兒,他想念顧清歌,想念她的笑,想念她在地方從不知什麼叫做孤寂。
推開她的是自己,害她難過的也是自己,而他卻又在自己最孤單的時候想要她留下陪在一旁,帝王之位世人皆夢寐以求,他從連肅手邊接下算是得償所願,可是,為何要在得了這東西之後才發現,江山美人,他想要的並非是萬人祈求的江山,而是陪在身邊不知是福,因他傷害至深的顧清歌。
殺人入獄,可笑又荒唐的言論,可他卻明知如此卻不能將她無罪釋放。
一朝為帝,這身上的責任就壓的他不能隨心所欲,放過她,那又有多少人會效仿,通通殺了人都要求無罪釋放,這高胥哪還有秩序可言?
無可奈何沒處可說,顧清歌離他而去,這世間似乎就隻剩他一人,望著窗外的星辰,他怔愣,嘴角微勾,溢出一絲苦笑......
晉王府的夜晚,蓮秋對著顧清歌的房間默默祈禱,連肅靜坐在一旁,聽到她的小聲念叨,緩緩起了身,走出房門:“你與王妃相識多久了?”
蓮秋突然聽到他的聲音,驚了驚,回過神來對他道:“奴婢幼時被賣進將軍府做丫頭,小姐嫌奴婢可憐就要了奴婢陪侍,至今已有五年了,小姐從未拿奴婢當過下人,小姐是奴婢見過最好的人。”
“是麼,”連肅喃喃,不知想到什麼突然笑了起來,“清歌對他人皆是如此,怎麼不見她對本王有求必應,如此,是本王還入不了清歌的眼麼。”
“王爺!”蓮秋提高聲音,看著他漸漸又弱了下去,“恕奴婢多言,王妃對王爺雖不同其他人,可奴婢第一次見王妃肯依賴別人,就,就是當今的皇上,王妃也沒有像吃了定心丸似的......”
“本王知道了,”他顯少的對除顧清歌以外的人微笑,“你下去休息吧,王妃明日就會平安歸來。”
似乎是見到連肅的笑,又似乎是他肯定的語氣,蓮秋安了心,暗暗想著明日顧清歌就會回來,殺人砍頭這種事絕不會落到她家小姐身上。
可她卻不知,身後的連肅斂了笑,眸子陰沉,周身被冷漠盡數包裹。
皇宮深處,晉王澗雲閣內,同時未入眠的兩人似乎都下定了什麼決心,在翌日第一縷陽光射進時,他們起身,一個下詔傳旨,一個持劍出府,沒人知道他們要做什麼,但同時又似乎默契的想到他可能會做什麼。
聖旨頒下,連碩頹喪的垂下頭,看不到他的神情,可那留給人的背影卻可清楚的知道他的無奈,以及悲傷......
“晉王妃,你可還有什麼話要留下?”
毒酒,白綾,瑞公公帶著它們來時,顧清歌已然知道自己的結局,隻是她沒想到會這麼快。
連碩想要她死竟是一刻也不願等的麼,顧清歌暗自嘲諷的笑了笑,她與他的結局原是這般。
“晉王,他在哪?”顧清歌隻在瑞公公話畢後如此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