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清原刻意躲避他的目光,如今竟一時看愣,再也躲不開了。
他外似瓊玉,溫雅謙謙,內則韌似鐵鋼,若非熔融,不可轉還。
桃映看著律染頗有些嫌厭,倒是蕭寒一臉欣賞的看著他,笑道:“看樣子,就算我殺了你你也不會吐露些什麼了!”
“了”字剛出口,律染還沒回答,突然眼前光線一暗,一清瘦的背影擋在麵前。
原來是阿清一聽公子要殺他,沒來及多想,身體便已先動,夾在律染與蕭寒之間,好在蕭寒急忙收起寒空劍,不然隻怕傷到了阿清。
見此情景,桃映一臉著急,怒道:“阿清,你這是幹什麼!快回來!”
阿清搖搖頭,雙臂一張,將律染緊緊護在身後,對著蕭寒懇求道:“公子,書已取回,不要在為難他了。”
律染聽了,甚是感動,這世上肯如此真心待我,以身護我之人,怕是沒有幾個,可自己卻……想到這裏愧疚之心又起。
阿清回頭示意律染快走,律染凝目看了她一眼,右手掏出了什麼東西,忽地一陣白煙頓起,甚是嗆鼻,待白煙散去,屋中早已沒了律染的身影,蕭寒也沒理,隻是翻看了幾頁從律染手中奪過來的書,不過是本尋常醫書,,又低頭看了看散落一地的書,這才驚覺自己中計了。
“公子,阿清……”阿清走上前,垂頭不敢看向蕭寒,看著蕭寒雙眉緊蹙,桃映忙上去為阿清求情,誰道蕭寒隻是說道:“罷了罷了,下不為例,免得下次我這屋子裏的書都被偷淨了。”
“還好隻是偷本書,公子改天再寫出來就好啦,反正這屋子裏的公子不都已記下來了嗎?”桃映笑笑。
“你以為默本書那麼容易嗎,”蕭寒歎氣,“看你精神這麼足,這屋子太亂,你們兩個打掃打掃吧。”
桃映原來還在擔心,若公子絲毫不怪罪定是生了些氣,肯小小處罰下倒是完全放了心,立即歡喜應下。
“多謝公子。”阿清道。
“那小子機智聰穎,有勇有謀,能從我這裏拿走東西實在不簡單,殺了,豈不可惜!一本醫書,送便送了。”見阿清似鬆了口氣,蕭寒又道:“那小子,是叫律染吧,對你倒不是全無情意。”
阿清一愣,原來公子全都知道了。
白煙中,律染想帶阿清一同離開,阿清婉拒,於是律染將真實身份告予阿清,並承諾定會報答。
可是,她不是為求報答才相救的。
“孽緣啊,孽緣。”桃映聽著也懂了幾分,裝作老熟之態道。
“是孽緣還是良緣,一切都是自己的選擇,後果如何,承擔不可有怨言。”蕭寒道。
阿清細細思慮,垂首不語。
“看這時辰還早,我再去夢會兒周公,你們好好打掃吧。”蕭寒打個哈欠,推門走出。
桃映看看大亮的天,嘴角彎彎,明明就是賴床貪睡!
再說律染,趁著書散一地的時候,順手將書換了,拿著書跑出藥閣正看見一個部下暈倒在路邊,這正是差去擒住阿清的人,旨在有自己冒充她進入藥閣,律染不由心驚,蕭寒早就看出自己的計劃,怪不得武林中敢來棲默穀搗亂的少之又少,蕭寒不僅武功深不可測,就連心思都甚是縝密, 多謀善斷。
來不及多想,律染提起這暈倒的部下,將其扛在肩上,召集剩下的人,離開棲默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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棲默穀事畢,緊接著又有一山腳鬧騰不安。
喬老頭透著窗,見原本晾在院子裏的好些草藥一下子沒了影子,整個屋外除了些低矮的雜草就剩光禿禿的土地,頓時火冒三丈,大力推開屋門,大叫道:“強盜啊,強盜,說是拿一些藥草,混蛋娃子竟全拿了去!”
說著還不解氣,開始破口大罵,不一會就慰問遍了人家的祖宗宗親,正愁著接下來不知道該慰問誰了,忽聽一聲道:“老頭子,怎麼樣,罵了個遍還有人罵沒?”
喬老頭順聲望過去,一棵大樹後,菱歌抱著一大包藥草,衝著喬老頭做了個鬼臉,喬老頭疾步跑過去,衝著菱歌又是一陣罵。
“行了行了,這些東西都還給你,我們要它也沒有,隻是希望你能將刳剖之術的事情告予我們聽聽。”菱歌道。
喬老頭聞言立馬變了神色,往後一退,一身戒備,瞪著菱歌厲聲道:“果然你們也是那老家夥派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