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聽見刳剖腹背四字後,白商陸收了嬉笑,一臉嚴肅,仔細端詳兩人。
麻衣粗布,手上長滿厚厚的老繭,顯然是鄉野樵夫。
這山間村夫竟然聽說過刳剖之術,難道……
正打算上前尋問,菱歌搶先一步跑上前去。
白商陸笑笑,果然自己注意到的事情,她也注意到了。
“你們剛才說什麼刳剖?這附近有懂刳剖的大夫嗎?”這兩人拉扯著,嗚啊嗚啊哭個沒完,完全沒注意到菱歌,無奈之下,菱歌也扯著嗓子在他們耳邊嚷起來。
“我說,這裏有懂刳剖的大夫嗎?”
真是像個孩子,白商陸眼神寵溺,跟了過去。
果然這一嚷管用,兩人捂著刺痛的耳朵轉向菱歌,忽然一愣,剛才還在吵的也不吵了,在哭的也不哭了,眼睛閃著亮光盯著菱歌。
這山野小村中都是粗壯的糙漢子,哪裏見過這麼俊秀的公子,貧瘠之地,也不富裕,隻穿的起最廉價的麻布,於是看著菱歌那一身綢緞,雖然素淨,也足夠讓他們目不轉睛,眼前一亮了。
半晌,菱歌又問了一遍,才回過神答道:“有啊,鄰村那個喬老頭就懂……”
話還沒說完就被先前哭個沒完的男子打斷道:“懂什麼懂,真當咱們隻會砍柴看不出他在騙咱們!要不是村長心眼好,加上村子裏就他認識點兒藥草,早就把他轟出去了!”說的許是有些激動,男子忽地一陣暈眩,另一個男子趕緊扶住。
“都說了,你生病了,要趕緊看病去。”
男子一聽,嘴角一拉,又要哭出來,“哥哥,你這是要我的命啊,何家老爺子前陣子就被那喬老頭醫死了!”
“哪是什麼醫死的,是他見不得刳剖被嚇得。”哥哥安慰道,“咱們不同,年輕體壯,沒事沒事。”
弟弟噗通一聲跪在地上,緊緊抱著哥哥大腿繼續哀嚎。
白商陸走到近前看到的就是這番景象,哥哥被拽得拔又拔不出來,拖又拖不動,弟弟眼淚汪汪,兩人又僵持著。
白商陸又低頭看了看這對活寶兄弟,思忖著要不要把這弟弟打暈,讓那哥哥帶著一同去喬老頭家,正想著,忽聽身邊噗嗤一聲。
見三人齊齊望向自己,菱歌急忙捂住嘴,收起笑板臉道:“病深入腠理,才用刳剖之法,你隻是受了寒氣,加上勞累,所以才會偶爾暈眩,全身酸痛,好好歇息幾天,吃些性熱的食物就好了。”
男子一驚,“沒錯,就是這樣!原來是受寒……”說著轉悲為喜,笑嗬嗬地看著兄長,道:“哥,這下清楚了,就不用去喬老頭那兒了。”
哥哥看了眼弟弟,一臉恨鐵不成鋼,在外人麵前如此怯弱,哪有一點兒男子漢的樣子。
男子搖搖頭,轉而向菱歌道謝,“多謝這位公子,原來公子也擅於醫術。”
菱歌笑笑,“曾隨師父學過些醫術,懂得不多,就如所說刳剖之法也隻是在書上見過一二,”想了想,又道:“從醫者未免有些好奇,方便的話,能不能告知喬老頭住在哪裏,我想前去拜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