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以身試毒(1 / 2)

雪蓮竟少了兩瓣?

想起白商陸說的,秦蘇帶著赤川向著所遇菱歌之處加快了腳步。

果不其然,血腥之氣未散,然而細數地上屍體,卻發現少了一具!

“是那個帶頭的!”秦蘇道,“沒想到他五髒六腑俱裂竟然沒死。”

“可見雪蓮果然有療傷之奇效,不過區區兩瓣便可治療此等重傷。”

赤川環視,發現血泊之上那些人都是一招斃命,可見下手沒有絲毫猶豫,是公子的作風,可是如此狠烈,還是初見,遂向秦蘇問道:“這些…公子當時是什麼反應?”

“表麵與往常無甚區別,隻是眼神…”秦蘇停了一會兒,道:“太過肅殺狠戾。”

縱是回想,身子也忍不住暗暗發抖,世人皆以為公子溫潤如芝蘭玉樹,實則,公子卻果斷決絕的多。

赤川看著話語間似乎對公子心生畏懼的秦蘇,便探問道:“公子這樣是否有些殘暴?”

秦蘇點點頭,眼底隱有怕懼之色。

“江湖驚濤暗湧,最容不下的,最奢侈的,便是仁慈二字。”赤川道,“而你,卻是我們中最仁慈的。”

秦蘇低頭不語。

赤川又問道:“你可知你武功秉性不低,卻為何不在我等七人之列?”

“為何?”秦蘇語氣低沉,這是他最不想提及更不願得知的事。

“恰恰是因為你的仁慈之心,江湖詭譎,各國門派間錯根盤節,一根直木不可相通,你又一向仁善,最容易受人欺騙,又不懂變通,前些日要你假意被離魂脅迫潛入堯天,雖有蕭公子插手,但若你懂些變通之術,也不至失敗。試想若是換了小勍,早已完成任務。”

秦蘇木然點點頭,赤川所言不錯,若不是公子庇佑,在這江湖,自己恐怕難以存活至今。

“公子對旁人不存多餘善心,但對咱們卻是細致,你所學秦家拳譜是公子不惜千金所得,縱公子最厭惡他人欺瞞,但對你對蕭公子之事知情不報,公子隻令你在臨安思過。今日之事,若換成是你我受傷,公子也不會讓對方好過,他自小所承擔的已是沉重,你若是因此懼怕於他,疏遠於他,豈不更寒他的心。”

瞬間,秦蘇竟躲避開赤川的目光,不敢與之對視。

沒錯,今天親眼目睹公子屠戮,自己一瞬間竟認為他心如修羅,殘忍狠戾…可是赤川所言不錯,敵人為殺我而來,難道我卻要受人欺淩而不還手,換做他人,也會如此,自己這仁善之心太過。

公子依舊是公子,不曾變過。

正是尷尬之時,突聽有動靜,兩人望去,是先被秦蘇打暈的兆嶙,原是他幸運沒被公子察覺,可醒來的時間也太不湊巧,竟聽到了些不該聽的事。

“該如何?”秦蘇一手將其擒住,問道。

赤川淡淡道:“殺。”

兆嶙聽了大驚失色,忙跪地求饒,叫喊道:“不要殺我不要殺我!我什麼都沒聽到啊!”

“既然知道我們剛剛在說話,就說明你都聽到了吧。”

赤川一個眼色,秦蘇深知不該再心軟,否會惹後患,隻得在他嗚咽聲中結束了他的生命。

見狀,赤川再三叮嚀道:“記住,我們的命,是公子救的。”

“是。”

兩人將那些黑衣人草草收拾了後,返回複命,一路上雖是相顧無言,心卻少了間隙。

幾近夏末,夜風轉涼,白商陸將車廂窗門緊閉,以防菱歌沾染風寒。

白商陸將菱歌平放在臥榻上,見她額上又有汗水冒出,輕輕用帕子拭去。

探了探脈息,時而平靜緩和,時而浮數而細,如此脈息太過怪異,可是病危之相?自己試著輸入真氣,卻猶石沉大海,不起半絲波瀾,希冀於手邊的天山雪蓮,隻是雪蓮性熱,又與她所練內功相斥,自己不通醫術,不知劑量……

看著她眉頭皺起,卻一籌莫展,一種無力感湧上心頭。

他淡淡垂眸,這感覺,和當日親見母親亡故時,一樣。

陰暗宮室中,匕首一寸寸直入心髒,縱然自己千呼萬吼,換來的不過是那人冷眼還有母親冰冷的屍身。

同樣的事,怎麼能容忍再次發生?!

不知過了多久,赤川兩人匆匆趕回,向白商陸稟告所見經過,並將所拾解藥與菱歌逼出體內的毒針交給白商陸。

雖是不合時宜,秦蘇還是將所收急件一同交給了過去,白商陸一心記掛菱歌,將信件隨手放在案上。

當務之急是先解了毒針的毒,再去醫治內傷,其他事全然拋在一旁。

聽聞菱歌是右肩中了毒針,具體是何處秦蘇也不知,不知患處便不能上藥……白商陸伸手去解菱歌的衣扣,還未到半途卻又停了下來,轉去菱歌右肩,隻聽刺啦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