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商陸看著懷中羸弱的菱歌,她原本白皙的臉愈加蒼白,汗水將衣衫浸透,身子輕如薄紙…現在的她,似乎一個觸碰就會碎裂,未曾察覺的,白商陸的手竟然隱隱顫抖。
“前些日子還說什麼憑自己之力取我性命也不是什麼難事,怎的不過幾天竟被人傷成這樣。”這話雖是對菱歌說的,可是白商陸的雙眼一直盯著那領頭人,要是單純狠狠盯著也就罷了,隻是白公子一臉微笑盯得對方不寒而栗。
男子有些內疚,伸出雙手欲要再次遞交解藥,被一旁黑衣人攔截下,男子喚道“兆淵”斥責一聲,卻並無效果。
隻見那名喚兆淵的黑衣人握著瓷瓶向前一步道:“我們隻求雪蓮,誰料他執拗才身中劇毒至此,隻要閣下交出雪蓮,我們便供上解藥。”
白商陸不理對方所言如何,這回看也不看他們,自己脫下黑色外袍給菱歌輕輕披上,交給秦蘇,為菱歌號了號脈。
過了許久,沒得到絲毫回應,縱然饒有耐心也被磨得一幹二淨。
兆淵將瓶高舉,大有玉石俱焚之意,厲聲道:“最後一次機會,你可考慮好了!”
白商陸聞言淡淡一笑,依舊往日謙謙君子模樣,隻是口中語氣、目中神情早已變了樣,“確實沒考慮好,而我也十分困擾,不如閣下替我選擇。”還沒等對方做答,又聽白商陸道:“你們誰先來呢?”
黑衣眾人還沒弄清所言為何,領頭男子忽感周圍氣氛突變,一股氣流向猛然這裏壓來,急忙向後拽過兆淵,卻是慢了一步,刹那間鮮血四濺,染紅了四周黃土,男子拽著兆淵半截手臂跌坐在地,呆看著張口未來得及閉合就已嗚呼的兆淵,一時氣岔。
他不過動了動手指,甚至都沒看清他是如何出招,眨眼間,眾人氣絕人亡…
血泊之前,他一身單薄白衫,主宰他人生命。
血泊之前,他眸色淡淡,手染鮮血,屍堆成山,不眨一眼,隻有望著身旁的女子時,才目光溫軟。
秦蘇怔在一旁,自跟隨公子,從未見公子如此惱怒,阻止——卻是力不能及,隻能看著鮮血漫天,屍橫此處。
隻怪龍有逆鱗,觸之必怒!
最後,隻剩下領頭男子一人…
白商陸不過靜靜看著,男子卻已感到滿滿肅殺之氣。
男子哀歎一聲,竟笑了笑,道:“打算怎麼殺我?”
“好不容易這武林出了一個讓我感興趣的人,這倒好,傷了我的人,這筆賬倒是不好算了。”
白商陸依舊笑笑,要他死不過一瞬間的事,重點是怎麼讓他嚐嚐生不如死的苦痛。
男子頷首,站立在原地,知已逃不過了,泰然道:“來吧。”
白商陸反手一掌而去,可聽五髒六腑俱裂之聲!
如此,便讓你也嚐盡撕心裂肺的痛罷。
男子癱倒在地,蜷縮成一團,鮮血從口中湧出,痛意遍布全身,仿佛被人慢慢撕裂…
白商陸不置一眼,從秦蘇處接過菱歌,轉身離開。
秦蘇看了眼公子,又看看落在地上一旁的裝有解藥的瓷瓶,將其拾起後,牽著黑球緊隨白商陸而去。
然而他們卻沒看見,待他們走後,黑暗中那滿身鮮血泥濘的男子忍著痛從懷中掏出一枚雪色花瓣吞了下去…
林子外,赤川靈雨等人聽令守在馬車旁,見白商陸抱著菱歌出現急忙擁了過去。
靈雨跑在前麵,見懷中菱歌一臉蒼白,慌忙問道:“蕭公子這是怎麼了!他受傷了嗎?傷在哪裏?”
周婉兒也迎過來,見是臨安那位公子,也問道:“他…傷得重不重?”
白商陸徑直將菱歌抱上馬車,二人想跟著上馬車,卻被秦蘇一手擋在外麵,“公子要為蕭公子療傷,不得打擾。”
“秦大哥,我很擔心蕭公子,能不能進去看看他?”靈雨眼中一團霧氣,望著秦蘇乞求道。
赤川撫撫靈雨,慢慢勸解道:“有公子在,不用擔心,你去了也是幫不上忙,不如好好歇息待公子醫治好後再照料蕭公子。”
靈雨點點頭,與周婉兒去了一旁歇息,秦蘇赤川守在馬車不遠處…
“公子吩咐你留守清霽園保護渥丹與零露兩位姑娘,你怎麼來了?”赤川問道。
“藍榕有急事告信公子,未免有失,我才擅離前來。”秦蘇望了望馬車,“不過路上遇見了蕭...公子,這才…”
幾經張口欲言又止,赤川看著秦蘇一直望向馬車,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也就沒有再問。
車廂內,白商陸為菱歌褪下外衣,突發現被帕子包裹的雪蓮,瞬間想到了什麼,忙吩咐赤川秦蘇道:“快去樹林查看。”
兩人不解,繼而聽白商陸一言不由一震,忙向林中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