菱歌走到櫃前輕叫了聲,那掌櫃埋頭撥弄著算盤,似是沒聽到。
莫不成這人耳背?
“掌櫃的!”菱歌湊到櫃前衝著掌櫃的耳朵大聲嚷道:“聽到了嗎!!”
掌櫃的嚇得一個哆嗦丟掉了算盤,捂住連連刺痛的耳朵大罵:“哪個王八崽子,敢吼你爺爺!”
菱歌聽了噗嗤一笑,王八崽子的爺爺還是王八吧!第一次聽到罵人把自己也罵進去的。
“原來是你這小白臉,笑什麼笑!”
小白臉?菱歌捏了捏臉頰,想著自己是挺白的,點了點頭。
“哼,堂堂男兒竟穿藍衣,實在娘氣,要我說黑衣才最顯男兒英氣。”
嗯?怎麼感覺被鄙視了?我的易容娘氣?
菱歌啟唇要辯駁幾句,一轉眼那掌櫃竟不見了。
輕功?不對,方才被自己一嗓子吼到,那反應絕不是裝的,應是不會功夫,莫非是高人?
“要說黑衣,誰能比得上商陸公子。”聲音又起,菱歌靜神傾聽,是從櫃台傳來!
“這梯子忒地難爬,”說著掌櫃緩緩從後麵冒出頭來,手裏還拿著剛剛掉落的算盤,雙手趴在台上,又開始埋頭算賬。
菱歌繞到側麵,隻見這掌櫃身約有二三尺高矮,原是一侏儒,正站在一木梯上,方夠得到櫃麵,不時有些歉然,“方才真是抱歉。”
掌櫃看著菱歌,一臉了然,“小崽子,你把我這賬都弄亂了,還要重新算,你說這?”
“我幫您算。”菱歌奪過算盤和賬本。
一個小時後,掌櫃捧著賬目清晰的本子,笑嗬嗬道:“不錯不錯,剛才的事就算了。”
“那可以點菜了嗎?”菱歌的肚子早就被那些賬目折磨的咕咕叫了。
“你是來吃飯的啊!”
“不來吃飯難道是幫你來算賬的?”菱歌喃喃道。
“你嘀嘀咕咕說什麼?”
“沒什麼沒什麼,”美食當前,可不能得罪了這主兒,菱歌笑嗬嗬道:“百丈之外就聞到您這裏佳肴的香氣了,不知是否有這個口福得嚐一二。”
這一誇,掌櫃的果然喜笑顏開,擺擺手得意道,“你這小子倒是識貨,我們這裏的菜可是最聞名的,就連商陸公子也是非我店手藝不吃呢。”
“是是是,實在是了得。”菱歌隨意回應著,不管是商路還是官路,肚子要緊。
“不過,你要吃飯…”菱歌用力點點頭,“有些難,廚子去清霽園了。”
“沒關係,我可以等他回來。”菱歌笑笑,還以為有什麼大不了。
“哦,那你等吧,最遲半月肯定回來。”
“什麼!”
掌櫃的忙捂住耳朵,揉了揉,道:“有什麼大驚小怪的,他要侍候公子全天夥食,哪有時間管這店裏尋常食客。不過你別擔心,公子可是個大忙人,不會在這裏久留,等過些日子再吃不遲啊。”
菱歌嗬嗬冷笑,他忙,我也忙啊!然細想有些不對,沒廚子這香味哪來的!
“你胡說,我明明聞到有飯香的!”
“恩,是有,原廚子做剩下的菜,這不,我剛把這最後一盤吃了。”
目光落向掌櫃的投向的地方,果然菜是被吃了個精光,隻剩下個盤子幹淨淨的泛著微微油光。
賬也算了,嘮叨也聽了,結果愣是這個結果,菱歌輕哼一聲,往後退了退。
掌櫃瞥了一眼,見菱歌一臉平靜,微微皺眉,這小子不會是瘋了吧,對個食物也這麼有執念。
“那廚子這幾天一直在清霽園住著,你要是真想吃,不如親自去找他做給你吃,不過你可能連清霽園的大門都進不去。”
“佳肴當道,自然是處皆可去。”不去不就白費了這幾個小時的工夫,未免太得不償失。
菱歌問了方向,告別掌櫃。
望著菱歌的背影,掌櫃的望望門前“廚子外出,暫停開張”的木牌,歎了口氣,這鬥大的字,這小子怎麼看不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