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白影陰魂不散,不知何時閃到自己另一旁,一下製住了自己的手腳,將自己按到地上。
“這麼快就要走?這樣我的劍不是白白出鞘了嗎?”菱歌粲然一笑,紫霧中白衣愈加顯目,但在離魂眼裏形同地獄魍魎。離魂不停掙紮卻無計可施,菱歌已封住了自己的穴道隻能任其宰割。
湛藍的光在眼前散著,方才掙紮時已吸入了不少毒物,想是已傷及肺腑,離魂索性合上眼放棄抵抗,放鬆著身子靜靜地等待著劍落血濺的一刻。察覺到離魂的變化,菱歌握著劍的手一頓,竟噗嗤笑了起來,這表情,著實有趣!
女子總是好麵子的,菱歌的笑聲勝似一把把利刃將離魂破皮拆骨,離魂咬牙道:“要殺便殺。”
“師父教導為人要恩怨分明。”菱歌將臉湊到離魂麵前,不知道從哪裏掏出一顆黑色腥臭藥丸,塞到離魂嘴裏迫使她咽下,嘻嘻道:“當年你給我吃了個藥丸,今天我也給你一枚,這樣恩怨就了了,當然,如果你還想再來害我,我隨時候著,最近正有些無聊呐。”說完哈哈一笑,伸手一點解了離魂穴道。
離魂限製一解,單手撐地飛身躍起,轉瞬沒了身影。
菱歌衝著離魂消失的方向揮手喊道:“那是噬魂丹,不要找錯解藥啊!還有,謝謝你今天陪我玩!”
目送完離魂,菱歌轉身向那負傷男子走去。
隻見那男子猶自強撐著,額頭上豆大的汗水徑自往下滴,抬頭望著菱歌緩緩走來,眉頭始終緊蹙著不曾緩解,一雙眼睛黯然淒涼,宛若豔紅夕陽被風吹散,曇花盛開未及賞便被無情摧毀,這種神傷之色縱是離魂扼住他喉嚨之時也不曾見。
被這樣看得久了,菱歌也甚是不舒服,總感覺那不是看待活人的眼神……
“你沒事吧?”菱歌將他扶到一邊坐下。
“這是我想問你的。”男子語氣中竟有些怒氣。
“我能有什麼事,好好的啊!”菱歌原地跳了幾下,表示自已沒有事。
男子見菱歌一臉輕鬆,對剛才自己闖入毒霧的舉動沒有絲毫悔悟,反而談笑晏晏,一點也沒有當回事,仿佛方才並無衝突更無紫霧出現,一臉外出踏風的安然,不由又蹙了蹙眉,“那霧可是有毒的!”
原來他是在為自己擔心,菱歌笑得更歡了些,道:“那點毒不算什麼,更毒的我都吃過!”
男子聞話一驚,更毒的?突然想到方才他與魔教中人對話時,他說自己是公子寒的弟子,若是如此便能解釋他為何不畏毒霧了,公子寒醫術卓絕,想必他的徒弟醫術也必定不差,這小兄弟一掌便擊敗了魔教風堂堂主,實在不由小覷,公子又多了一個勁敵嗎?
看他在那裏發愣,菱歌沒有打擾,走到一旁劍指當空奮力一揚,劍鳴之聲在林中回響,隨後伴隨來的還有錚錚的馬蹄聲,蹄聲由遠及近,最後停在菱歌身前。
黑夜中一匹馬通體墨黑,難辨其形態,但其聞聲便來,速度更堪比離弦之箭,可見其不是一匹凡馬。能夠如此的,唯有騰雲騎!男子暗想,若是與公子的白掣相比,誰比較快?
菱歌從黑球負著的包袱中取了幾瓶傷藥給男子服下,將男子放於黑球之上,離開了這充滿血腥與毒氣之地。自然黑球是千不般萬不願,但是菱歌向它許諾等到了下一個城就給它換上最好的馬掌,由此才勉強地繼續前行。而在菱歌一行身影漸遠之時,那三位正在哭喊無門的魔教教徒也被解了穴道,首領已敗,他們也不敢再有什麼舉動,隻得灰頭土臉地原路返回。
“為什麼不殺了他們?”男子不解。
“我與他們又沒有什麼仇,殺他們做什麼?”菱歌一笑,“再說,他們又對我沒什麼危害。”
公子平日教導,斬草定要除根,勿要留下禍患,這小兄弟倒是頗為隨性,不知是欠缺縝慮還是太過恩怨分明。
“今日多謝小兄弟相助,在下秦蘇,還不知小兄弟名諱。”秦蘇拱手道。
“我啊,”菱歌撓了撓頭,答道:“我叫蕭白。”
月光樹影下,一大一小相談甚歡,稱兄道弟,沒有人搭理黑球不停的唏噓聲…也沒有人察覺到,樹影下,一人一身黑衣緞袍,悄然從樹後走出,望著兩人的方向,蕭白?
而樹林另一邊,離魂不比菱歌,在毒霧中呆的久了終是傷及肺腑,又服食了毒藥,走了沒多遠便不支倒地,離魂荒涼合眼一笑,想著就這樣死了也不錯,然而睜眼突見一雙紺色雲紋靴出現在自己視線中,不由全身戰栗,瞳孔放大,生生昏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