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祈也在苦惱,環顧自周,盤算著,打的話,師父是肯定打得過的,隻是路人太多,可能要誤傷,要不要準備些銀子給他們治傷?
車上一大一小苦思冥想著,看得路人們一陣惻隱,不住惋惜歎氣,“看來他們也知道自己犯了錯,擔憂著自己的性命呢,唉。”
隻見那“擔憂自己命運的人”點點頭,麵無表情指了指一旁客棧道:“閣下將馬車退往那裏便好。”
眾人嘴角抽搐,他……他讓那位讓路!
未來得及查看那位馬夫的反應,隻見車簾一翻,嗖地從車上躍出一個人來。
那人約莫十六七歲,樣貌俊秀,一身赤色衣袍,與他此時的臉色倒是格外相稱。
赤衣少年走到蕭寒麵前,嘴角微微有些抽搐,“你剛才說什麼?”
司空祈學著蕭寒,指了指,“你們退到那邊,路寬了,我們就可以走了。”
赤衣少年的青筋凸了凸,咬唇忍耐,道:“你若讓路,我家公子既往不咎。”
司空祈輕哼不答。
赤衣少年額間青筋迸現,伸手去摸腰間佩劍。
蕭寒掌心泛起淡淡白霧,冰晶頓現。
劍拔弩張,眾人睜大眼睛望著這僵持的雙方,一場惡戰在所難免,屏息以待,不敢發出一點聲音,忐忑地等待著有一方來點燃戰火。
“咕嚕嚕~”一聲響徹四周,靜寂中格外突兀。頓時,人群中一片沸揚,誰發出的?要打了嗎?要開始了嗎?
隻見突然一團白色從蕭寒馬車上撲了下來,正在僵持的三人不由大驚,蕭寒和司空祈是驚喜,紅衣少年則是驚嚇!
菱歌突然從車廂中竄了出來,直衝向赤衣少年,菱歌衝力太大加上受到驚嚇,“砰”的一聲!赤衣少年被撞倒地,昏了過去。一場惡戰瞬間結束。
人群中唏噓不已,“暗算,有幫手,卑鄙…….”
蕭寒和司空祈自然不會理睬,他們此刻精力全然都在菱歌身上。
地上,菱歌拍了拍落在身上的灰土,從赤衣少年上爬了起來,衝著蕭寒二人嫣然一笑。
蕭寒驚詫,菱歌臉上青紫之色已全然退去,此刻菱歌的小臉紅撲撲的,看不來半點病色。
“菱歌,你是怎麼…….”蕭寒話還沒問完,菱歌就奔了出去。
菱歌站在另一輛馬車麵前,叉著腰,厲聲問道:“你們為什麼要堵在這裏啊!路都不通了。”
低著頭的馬夫依舊沒有不理睬,不禁讓人疑惑他是不是假的,他人問話他不理,夥伴倒地他也不理。
本以為又會陷入僵局,忽聽到一個聲音想起,淡淡的,如出水青蓮,不染塵世。
“淩遊,去將赤川帶回來。”
那喚作淩遊的男子終於有了動作,將暈倒在地上的赤川扛在肩上帶了回來。
“家仆多有得罪,在下在此代為賠禮。”
說著從車廂中走下一個黑色的小小身影,抱拳施禮。
兩旁眾人眼角抽搐,這是剛才說話的人!說來奇怪,一般人穿著黑衣總會給人一種肅殺的壓迫感,小孩子穿著黑衣更是有一種違和。但這孩子氣質儒雅,言語間竟可讓你忘記,他隻是小小稚童。更厲害的是,不理不睬的車夫竟隻為他一人驅使!連蕭寒都不由讚賞,這孩子的風華氣度,實實少有。
“我不怪你,但是你要把車推走哦。”菱歌才不管他的風華如何,氣度如何,她現在隻想做一件事。
“好,聽妹妹的便是。”黑衣小孩一笑,揮手示意讓開了道路。
馬車後的包子攤立即呈現在菱歌眼前,菱歌盈盈一笑,眉目如畫,玲瓏剔透宛若水晶般晶瑩,黑衣小孩竟是看的愣了。
“菱歌。”蕭寒將菱歌喚了回來,拉過她的手探了下脈搏,細聲問道:“可有哪裏不適?”
菱歌搖了搖頭。
脈搏正常,毫無初始中毒紊亂之象,毒是如何解的?
“菱歌,你是怎麼醒來的?”蕭寒小聲道。
一切太奇怪,青冥紫幽之毒太過強勁,常理講無解毒之法,不然自己也不會最後將希望放在古書之上。
菱歌托著腮,想了一會兒,“開始暈暈的,睡了一覺,可是身子沉沉的,怎麼也睜不開眼,然後肚子餓,聞到香噴噴的肉包子的味道,以為師父給菱歌買肉包子回來了。”說完笑盈盈的看著蕭寒。
肚子餓?買包子?這次蕭寒的眼角也微微抽搐,而後似乎突然想起了什麼,低眸掃過人群一眼,哈哈一笑,稍稍大了聲,道:“還好這堯天的青冥紫幽還沒煉製完全,不然你這小命可就丟了!”
話畢,人群中一人忽然愣了愣,然後悄悄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