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她能不能聽見,更不知她會不會醒來。隻是迷茫間抱起她,把她送回房中,靜靜守在她的身邊……
似乎是做了一場很長的夢,夢到了兒時與夜弈嵐朝夕相處的日子,還有些奇怪的話,和兩個陌生人。
“待我長發及腰,少年娶我可好?”
“你若有此心,我必有此意。”……
“願得一人心,白首不相離。淩煙,我若能得你心,此生,死亦足。”
他含笑搖頭,“可你為天尊,我是禁子,注定,不可相守。”……
“天命如何?本尊若狠下這條心去逆天,誰又能奈何得了我!”
“清芷,為我做這些,不值得。世間尊卑有道,你一代天尊高高在上,何苦為了猶如螻蟻的我扭轉乾坤?”……
“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去巫山不是雲。這麼多年了,如今的你又身在何方?”
沒有回應,隻剩下落水的聲音,腦海裏浮現出一片血腥的嫣紅……
這是什麼?是什麼人的死令六界一片蒼白,天下縞素?什麼天尊?什麼禁子?這些空虛不真實的記憶到底屬於誰?那半空中盤旋飛舞,淒厲鳴叫的鳥到底是何方神聖?
就在輾轉反側間,她已被記憶衝垮,匆忙的醒來。
醒來後的她,開始沉默寡言,常獨自一人沉思遐想。
謝傾月依照她的請求教她跳濁魂舞,感覺到了她的異常卻也沒有多問,隻是任由她思索著別人不知的事。
於是,十年如一日,轉瞬即逝,仙界盛會如期而至。
墓洛玉一身粉色衣裙,長袖自然下垂,與地麵近在咫尺,她本就天姿靈秀,再配上這粉紅,更加嫵媚動人。
“謝娘,都準備好了嗎?”
“這是自然,早在去年我就將信送到仙帝殿了,歌姬則是當年為我唱歌的仙子,一切都已準備好了,你就放心吧。”謝傾月信心百倍的說著。
小玉,成敗就在今日這時了,十年的苦練,將在今日定形。
小玉,謝娘知道,你從不會讓人失望,你就大膽盡情的舞吧!為他而舞,以此告知天下,傳遍六界,就為了感化他那冰川般的心。
謝娘打開了逍遙宮方圓千米內的結界,再一次來到了世外桃源的外界。
墓洛玉看了一眼不遠處的清風山,嘴角一抹若有若無,意味深長的笑。
“師父,對不起啊!我們似乎,又要見麵了。”
此次仙界盛會定於逍遙湖畔,是百年前慶功會的地點,亦是昔日四百年前謝傾月跳濁魂舞的地方。
“謝娘,我先去了。既然都已準備好了我還是先藏起來的好。”墓洛玉遲疑的站在那裏,她不想太早的出現在他的麵前,也不想太早看到他。
謝傾月淡然一笑:“我明白,到時我會搖一搖風鈴,聽到鈴聲你再出現,我會親自為你伴奏。”
墓洛玉點頭消失在她的眼前。
墓洛玉匆忙的來到逍遙亭中,藏了起來,四周一片喧鬧,她什麼都看不清,隱約間聽到“玘仙到”的聲音,卻也真切 。
在嘈雜聲中,她再度陷入沉思,繼續想著夢中的兩個人。
“仙帝到——”
一聲長喚阻止了眾人的叫嚷,這就是仙帝的氣勢。
眾仙齊齊下跪,齊聲而道:“參見仙帝”
“諸位不必多禮都起來吧。”仙帝蒼華麵帶淺淺的微笑,“今日是仙界盛會,各位都自在地玩樂吧,不必拘束。”目光定格在謝傾月的身上,“玘仙,你來了。”
謝傾月傾城一笑,迷離萬千,“是的,隱居江湖四百年,聽聞魔界動蕩,眾生顛沛流離,作為仙界臣子必然應盡忠心。”
蒼華沒有說話,隻是掃了季初諾一眼,看到他那張英俊的臉上沒有一絲表情竟無言以對了。
玘仙謝傾月,曾風靡於仙界的紅顏,貌美動人,溫婉嫻靜,卻是一代禍水,攪得仙界雞犬不寧,一分為二,然後,神秘失蹤,杳無音訊。
撒手離去,隻留下一個混亂的局麵無人整理,若不是妖界入侵,這長達幾百年的內戰不會消失。遺女墓洛玉拜入清風門下後為仙界屢次出力,而今,卻也不再露麵,說是閉關修行。
這時,不知是誰問了一句:“玘仙,昔日一支濁魂舞,流傳千古,世人傳頌,不知今日可否再展示一下,也叫我等後輩開開眼界。”
謝傾月聞言向此人看去,微笑,起身,來到中央,麵向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