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樟,他既然一定要去,你陪著他!”
謝媽媽難過地在旁邊開口。
他們殫精竭慮地盡最大的努力,做好了自己的本份,但是長子因公殉職,現在次子明知道違規仍然要去觸犯規條。她的這輩子都沒有做過什麼虧心事,為什麼上天就不肯眷顧著她以及家人?
“我一個人去!”
謝軼辰明白自己要做的事情,是違反規定,他不能夠把父親也拖累進去。
“為什麼會這樣啊?”
謝媽媽流著眼淚,無助地坐進了沙發裏麵。
眼看著謝軼辰執意要離家,謝家爸媽都沒有辦法阻止。
這時候桌上的電話鈴聲卻響起來,謝媽媽心情難過地拿起了話筒。
“喂?”
她強打起精神接聽著電話。
“籽言找到了!”
電話裏麵傳來了江漢生激動的聲音,就連站在旁邊的謝家父子,也聽到了他緊接著下來的說話。“她被拾荒者發現,被藏在了郊外廢棄的集裝箱裏麵,現在已經被送進了醫院!”
“軼辰——”
謝媽媽張大了嘴巴看著兒子。
手中的電話被奪了過去,謝軼辰衝電話裏麵吼叫:“籽言在哪間醫院,快告訴我!”
“軼辰,你馬上過去!”
江漢生把醫院的地址告訴了謝軼辰。
結果不等他再重複確認,謝軼辰已經扔下電話奔了出去。
他抓起車鑰衝出了大門,也不等謝家爸媽在後麵趕上來,發動了車子便直奔醫院而去。
幾乎像是一陣風似的,謝軼辰飛沙走石地趕到醫院。
病房外麵的長廊像是跑不到盡頭,他舍棄了電梯大步地狂奔上五樓。
醫生正從病房裏麵走出來,謝軼辰伸手去抓住他的手臂,急切地開口追問道:“籽言在哪裏?她的身體有沒有損傷?”
“不要激動。”
醫生讓開了身後的房門。
“病人的身體很虛弱,她現在正在昏睡當中,請不要吵醒她。”
“孩子呢?”
謝軼辰的目光越過了玻璃窗戶。
看著躺在病房裏熟睡著的江籽言,他找不到詞語來形容此刻的心情。
隻差一點他就要失去她,隻要她跟孩子平平安安,他願意不惜代價去交換。
“她長時間缺水和沒有進食。”
醫生小心地吩咐道:“孩子暫時沒有問題,但是如果身體的情形不能好轉,她很有可能就會流產。”
“我知道了。”
謝軼辰難過地攥緊了手心。
劉正謙把她鎖在集裝箱裏麵,分明就是想要取她的性命!
他按捺著自己的激動心情,輕輕地推開房門走進去,江籽言在昏睡中臉色非常的蒼白,在他像是發了狂一樣尋找她的幾天裏麵,她肯定也受了很多苦。他伸出手去撫摸過她的臉,仰起了臉眼淚便落了下來。
“軼辰——”
“籽言!”
醫生讓他不要把江籽言弄醒,但她還是像是有感應一樣自己醒了過來。
她虛弱地睜開眼睛,艱難地把手伸了過來,謝軼辰牢牢地握住,然後激動地俯下身去親吻她的唇瓣。雖然身體非常虛弱,但是她仍然活著,他幾乎喜悅到瘋狂的地步,擁緊了她就再也不肯放手!
“不會再有人傷害你了。”
他的眼裏含著淚光,不停地撫摸著她的麵頰。
她虛弱到連開口說話都沒有力氣,但是如此艱難的情形她還是活了下來。
謝軼辰把臉貼著她的麵頰,反反複複、來來回回地廝磨,任由喜悅的眼淚落在她清涼的肌膚上麵。
江籽言的身體實在是太虛弱,她很快又沉沉地昏睡了過去。
她的個性一向獨立,但是在睡夢中仍然捉緊了他的手不放,他縱是百煉鋼也被化作繞指柔。
她需要他、依賴他,真正的對他敞開了心扉。
他用了那麼長的時間去等待,經曆了那麼多的痛苦,終於等到這個結局。
謝軼辰坐在旁邊,看著江籽言陷進昏睡之中,直到這一刻才相信沒有失去她!
江漢生以及謝家爸媽,跟在謝軼辰的後麵趕到醫院。
他們站在長廊外麵,看著謝軼辰抱著江籽言流淚,原本想要推開門進去,但到最後還是忍住了。
從來沒有想像過,像謝軼辰這樣堅強的男人,也會哭泣流淚。
他真的是愛慘了江籽言,假若她不能夠被找過來,隻怕他們失去的不單止是她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