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靜初一本正經地問道。

席修遠沒想到她會問這麼專業的問題,還以為如她這般的雜誌社,更注重的該是名人的八卦,畢竟她那家小小的雜誌社不是主辦財經的,而是偏向娛樂版的。

他微微愣了一下,不過還是很快調整好了心態,喬靜初這女人,向來行事就喜歡出人意外,若是她也跟一般女人那般無異,估計也不可能一直吸引著自己的興趣。

六年,他竟然還未厭倦她的存在。

“當初初入席氏,坦白而言,我並沒有什麼把握跟必勝的決心,不過我這人做事喜歡挑戰,人家越覺得我做不到的,我偏偏要做得做好,讓人家刮目相看。越不被人看好的項目,其實有時候,獲取的利潤更高。畢竟跟極少數人競爭市場比跟極多數人競爭市場獲勝的機率更大。”

席修遠想了想,認真回答道,本來想要隨意敷衍下的,可是被喬靜初帶入了當初的回憶,他不由有些感慨。

其實他還沒有跟她坦白,當初促成自己一定要成功的因素之中,她占了好大一半。

六年前,自己手頭並沒有很多的積蓄,多半已經被挪入投資當中,何況剛接掌席氏跟邱氏沒多久,很多決策的推動,董事會還有不少*都故意挑釁,他那位置坐得並不穩當。

再說大哥那些年對公司的影響也頗大,有些人比較看好大哥,而非自己這個紈絝子弟,若非大哥出了事故,公司是無論如何也輪不到自己回來接手的。

她經濟緊張的時候,他雖然過得去,但還沒有富裕到為博美人一笑一擲千金的地步,喬靜初的那一夜花了自己最後的那點積蓄,後來的六年,他花了一千萬。

那一千萬當中,其實借有朋友的,她若是知道,八成會笑死自己吧。

簽了契約之後,他花了不少心血,讓自己立足於席氏跟邱氏。

他坐擁今日的地位跟名譽,其實喬靜初功不可沒。

“至於對未來的設想,當初我並沒有想太多,要說唯一需要忌諱的,便是當初我過於急功近利了些,不過幸好沒出什麼大的紕漏。不過如今我到底對未來比較期許,難道喬小姐不想知道我對未來的看法嗎?人是需要向前看的,別總是糾葛於過去,不忘掉過去的人,根本就沒有將來而言。”

席修遠說得意味深長,眸子中光芒,有些刺目。

喬靜初抿了抿唇,她知道最後兩句話,席修遠說的是故意的,但她並沒有打算放在心頭。

畢竟自己的私事,她想要他摻合進來,如今她的生活局麵,已經脫離了當初的軌道了,她正努力想要糾正,而非讓軌道愈發的傾斜。

“那麼席總,我還有一個問題……”

喬靜初這話還沒說完,席修遠修長的身子忽然站了起來,居高臨下地睥睨著她,優美的唇線抿成了一條線,“不好意思,喬小姐,三分鍾時間已到,今天的采訪就到此為止。我還有別的事情要辦,那我先走了。”

喬靜初怒瞪著那個人大步離開,連頭也沒轉一下。

那個背影消失在眼簾之中,她倒是靜下心來了,拿起桌上的刀叉開始擺弄自己麵前完整的食物。

她還真有些餓了,不吃是浪費,還是維克西餐廳的食物,若是被朱可欣知道,定要將自己給罵個一通。

斯斯文文吃了個飽,她方才起身。

席修遠倒是還有點風度,至少把帳給結掉了,不然這裏來一次消費,自己一個月的工資也不夠。

算來算去,席修遠今天才回答了自己一個問題,實在是太失敗了。

這樣回去,如何跟主任交代,主任之前還對自己抱有厚望,她開始有些頭痛起來了。

她喬靜初向來不善處理人際關係,處事手段不夠圓滑,火候欠缺得很。

之前的六年,她真是虛度了。

回到自己的住處,她有些懊惱,電梯居然壞了,要爬樓梯。

她是擠公交車回來的,想著吃得太飽,需要擠擠消化些能量,沒想到上的那一輛車是末班車,上去她就後悔了,真夠擠的。

公交車上,還碰上一色狼,若非她奪了先機,用力踩了那色狼一腳,估計那色狼會變本加厲吃自己豆腐吧。

被色狼揩了油,心裏頭就是不舒坦,下了車,臉色還是未多雲轉晴。

這裏的租金便宜,果然是有點問題的,電梯壞了,這樓梯走廊的燈也壞掉了。

喬靜初不得已拿出手機,作為照明工具,由於一直低著頭,不知道自己撞上了一個人。

她下意識地抬起頭那個抱住自己的人,心口猝然一顫,那雙猶如黑夜般的瞳眸深處是難以掩飾的震驚,他怎麼會在這裏?

那一道優雅修長的身影駐足在自己的門口,而自己主動投懷送抱,將自己送到那個人的懷中,同時她清楚地感受到那一副身軀驀然一震。

“霍先生,放開我。”

她聲音冷清,略帶諷刺,嚐試著掙脫,他強健的雙臂卻不動如山,扣著她不得動彈。

這是今天第二次了,在邱氏,她已經出過一次糗了,沒想到回到家,還有這麼一回事。

“小初。”

席修遠的聲音低沉內斂,叫得卻是有些急迫。

喬靜初半眯著眼眸,眸光忽然冷沉下來,“霍先生,我跟你似乎沒那麼熟,你可以叫我喬小姐。還有,請霍先生鬆手,不然我就開口大叫非禮了。”

明顯的,她察覺到她這話一出口,席修遠的身子僵了僵,那一雙眼眸中閃爍著複雜的光影,掩藏在光影之下的,還有一抹深深的受傷情緒,不易察覺。

霍爾斯最終還是鬆開了手,喬靜初一顆心還懸在半空,霍爾斯高大的身形始終壓迫著她所有的感觀神經。

喬靜初有些心慌,她想要找個地方躲起來,可是霍爾斯站著的地方,卻嚴嚴實實擋住了她的去路。

他那一副筆直的身板靠著的地方是她的門,她不得其入。

“讓開。”

她竭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沒有一絲起伏,在霍爾斯麵前,她需要的是鎮定,因為他對自己太過了解了,看得比自己還來的透徹。

“小初。”

他從她平穩的口吻中聽出了她強壓的怒氣,他還是忍不住還了她的名字,就像以前,她一生氣,他隻要多喚幾次她的名字,她的怒氣就煙消雲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