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鬱白聞言一怔,抬眸望向武清,眼底滿是疑惑,“你能控製我的意願思想?”
武清抬手打了一個清脆的響指,“賓果!現在就是見證奇跡的時刻。”
說完,武清又從口袋裏掏出一方紅色色的錦帕,平鋪著放在茶幾上。
然後又拿起了白玉平安無事牌與碧玉手鐲。
並排擺放著放在紅色錦帕上麵,又收起了之前兩塊手絹,隨後側了側身子,坐得距離茶幾遠了些。
她微微一笑,抬手做了個請的手勢,示意戴鬱白這次再拿一下。
戴鬱白望著武清皺眉遲疑了一下,還是依照著武清的安排低頭開始選擇。
這一次,他幾乎沒有任何停滯,隻低頭看了一眼,便毫不猶豫的拿起了白玉平安牌。
翻手前後仔細觀瞧了一下,很快做出了判斷。
這一塊玉是仿冒品,並不是真正的和田玉。”
說著他抬起頭望向武清,目光更加疑惑,“難不成我會選擇哪一塊鑒定觀瞧,是受了這幾塊手帕的影響?”
武清眉梢微動,望著戴鬱白讚賞一笑,“是也不是。”
戴鬱白嗤然一笑,有些無奈的望著武清,抬手就向她的額頭飛了一個爆栗子,“說你調皮,這會就真的逗起我來的。好了,別賣關子了,直接說出你的答案。”
武清抬手指了指自己的禮服,“除了手帕的關係,更重要的是在你我接觸初始時,我就通過自己衣服的顏色,款式細節在想你強調暗示著一種顏色的存在。
比如這身黑色的禮服,再比如指甲的顏色。”
戴鬱白雙眼瞳仁猛地一縮,“你是說,你一直在暗示給我藍色和黑色?”
武清點點頭,抬手拿出剛才的兩塊手帕,比劃著說道:“不僅如此,寶石藍與黑色都是厚重濃重的眼色,而與之相比,我故意拿了色彩存在感很弱的淺灰色來陪襯。
當我從口袋裏拿出兩塊手帕包的時候,你的目光便受到了我身上禮服黑色的刺激。
若是意誌力薄弱的人,此時就會在腦海裏對黑色不自覺的留意產生印象。
不過看得出,你是個意誌力非常堅定的人,輕易不會受到外界事物的影響,於是在具體挑選的時候,我又故意展示了下指甲的顏色,並且假裝無意識的摸過黑色手帕上的藍色蝴蝶圖案。
而另外一隻手則裝作不經意的整理了一下裙擺。
手指不偏不倚的正捏著兩隻蝴蝶點綴上。
這樣,人類的潛意識本能終於攻克了你定力最後的防線。
叫你眼中隻看得到藍色與黑色,結果自然如我所願。”
聽著武清有條不紊的清晰分析,戴鬱白眼前瞬間浮現了今晚夜舞巴黎整個的裝潢風格。
大廳廊柱上的紗綢帷幔都是各種深淺的藍色。
其中還點綴著不少蝴蝶。
而拍賣場上的桌布同樣是藍黑兩色。
一排藍色,一排黑色交替擺放。
更為致命的是那些女士仆從。
男侍從身著清一色的黑色燕尾服不說,布料上麵還點綴了顯眼的銀色蝴蝶。
而侍女們則穿著藍色的衣裙。
比起大廳不會動的死背景,那些侍女侍從們托著托盤,在人群中不斷穿插遊走,根本就是活生生的色彩提示板。
再看那個盛裝的美麗女子拍賣師,與任何拍賣洋行裏或是老氣橫秋或是刻板嚴肅,或者根本就是操著一口細碎外語的洋人拍賣師來說,對於眼球來說,絕對是一種強有力的刺激。
更重要的是,那位女拍賣師穿的也是黑色長裙。
如此的層層暗示,別說外麵那群紅藍綠女,就是久經戰陣的戴鬱白,見了那群展示珠寶的模特們後,也會毫不猶豫的選擇黑色藍色衣服的模特來挑選珠寶首飾鑒別觀察。
武清說完,拉著戴鬱白的手就像門口走去,將門打開一個縫隙後,透過二樓走廊的扶手向下望去。
果然看到起身去賞鑒珠寶的人們全都走向了那些身著黑色藍色裙子的女郎們。
而早有指令的灰衣女郎們,則悄然撤步,退回到舞池中央地帶。
不明就裏的人們看見了隻以為那些女郎十分懂禮講禮貌。
既然自己身上的珠寶無人賞鑒,那麼就把場地為那些細細觀瞧珠寶的人們騰讓出來。
雖然對自己的方法很有自信,但是一群人和指定一個人的心理環境畢竟不同。
況且這又是第一次實踐她前世從電視書籍裏自學來的心理暗示的方法。
所以不親眼看到事情穩妥,沒有發生任何意外,武清的心始終放不徹底。
如今看到事情發展完全按照自己的計劃在行進。
她不覺輕呼了一口氣,笑著說道:“萬幸並不是所有的人都會起來去看,不然心理暗示就是再管用,排不到的人也會轉而走向剩餘的灰衣女郎。”
戴鬱白透過門縫,望了興致滿滿,與左右外麵議論交談得正熱烈的人們。
唇角不覺勾起了一抹淺淡的笑容。
“這一點不是萬幸,也早在夫人的計劃之中才對吧。”
武清聞言也微微一笑,她伸手關閉門扇,“我的確猜到了不是所有人都起來想看。”
戴鬱白點點頭,“畢竟這些人們來參加這一場慈善晚會,目的隻是想打探些消息,觀察下局勢風向。並不是真心想要花錢買東西來的。”
武清轉身走向沙發方向,“的確,就是即將要買些珠寶的那些人,也是看在海夫人與傅先生在場,不願小氣了排場,總要表示些敬意。”
戴鬱白跟在後麵,望著武清自信的背影,不覺抬手拍了兩下掌,“算無遺策,我家夫人這麼厲害,我都不知道呢。”
他長腿闊步,兩步走到她身畔,俯身湊到她耳畔,用一種極其曖昧的語氣輕聲問道:“那麼接來下,夫人你又有什麼安排呢?在拍賣會結束,傅先生登場之前,在下與夫人又應該做些什麼事情才好呢?”
武清這邊正輕飄飄的有些得意呢,轉耳就聽到了戴鬱白不懷好意的笑聲,一時間竟有些轉不過來。
不過冷血凶殘的典獄長本性還是叫她在第一時間做出了應激反應。
她揮臂伸手一下子就懟在了戴鬱白湊近的臉上,“老實點,我這兒說正事呢!”
不過她的語聲和動作雖然霸氣無比,自帶一種殺伐決斷的王者之氣,臉頰卻是很不爭氣的紅了。
像是早有防備武清的突然攻擊,戴鬱白隻輕輕側了一下身子,十分輕鬆的就避開了武清那凶惡的一擊。
他抬手攥住她的手腕,瞬時拉到自己麵前,落下了一枚溫柔的吻。
武清好奇又好笑的無奈說道,“你反應倒是快。”
說完她隻做麵色如常的抽回手,還拂了拂手背上溫軟的吻痕。
“自然,”戴鬱白不屈不撓的又拉住武清的手,帶著她走到沙發前坐下,“貧道看人一項是最準的。”
說著戴鬱白衝武清眨了眨眼睛,邪痞氣兒十足的壞笑了一下,“貧道不僅能算出夫人會回擊,更能算出夫人馬上就回答貧道的第二個問題。”
武清臉上的緋紅與不適應戀愛感覺而產生的局促感瞬間消失。
她將手高高舉起,看著上麵覆著的戴鬱白的手,故意板起了臉,正經了顏色的問道:“道長果然好推算,好手段,隻是這臉皮卻是忒厚了些。
一口一個貧道自稱著,暗下卻是動手動腳的十足不安分呢。道貌岸然這個成語,想來說的就是您這種人了呢。”
“哪裏哪裏,過獎過獎。”戴鬱白眼底笑意更深。
武清對這樣無賴又痞氣的戴鬱白真是半點辦法都沒有。
她也是很疑惑,明明對付梁心溫克林,甚至是劉麻子夫婦那樣難纏的人,她都沒有半點畏怯,一步一步有條不紊的加深打擊力度。
唯獨麵對戴鬱白,她越來越覺得難以應對。
武清反思了一下,很快得出了一個結論。
好吧,這到底是個看臉的社會,自己也不能免俗,雖然戴鬱白長得帥呢,自己一時被迷得失了魂也是正常的。
估計日後看習慣了,自己的伶牙俐齒,邏輯推理能力就能套用在他頭上了。
這樣想著,武清很快就釋然了。
她接過戴鬱白之前的話茬,微笑著說道:“現在就讓我跟你揭曉第二個問題的答案吧。
這筆買賣,不僅不賠錢,還會大賺一場呢。”
戴鬱白也放下了逗弄調戲的壞壞表情,側了側頭望著武清眸光微變,“大賺一場?從何處賺?又要賺誰的?”
武清抬手打了一個響指,“林經理借來的那些珠寶不過隻有七八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