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話一出,空氣一時間竟然無比的尷尬了起來。
每個人都知道,他說的是實話。
武清卻是無所謂的一笑,“梁大少這話說得真是叫人聽不懂呢,那三天陪伴梁少的不是一個叫做小蓮的女子嗎?
武清不過是陪陪她,順道幫梁少些一忙。
如經梁少不感謝一下也就罷了,還要反誣別人一口。
這樣的行事風格真是不厚道呢。”
梁心拳頭攥得更緊,他臉色終於如願以償的黑了下去。
“你——”梁心剛要怒懟武清,肩膀就被陳司長用力按住。
“客心,”陳司長笑吟吟的說道:“來者既是客,不論這是誰家的地盤,人家武清小姐都是真金白銀的包下了場子的。
既然來了,咱們就靜下心,安安生生的跳舞也罷,看熱鬧也罷,總之不仔細看看,又怎知人家擺的究竟是什麼陣?”
說著陳司長鬆開柳如意,攬住梁心的肩膀就往大廳裏推。
羅綺麗則是一臉的急色,可是這個場合根本沒有她插話的份。
隻能絞著手中錦帕,跟著梁心一起往大廳裏走。
柳如意則狠狠的瞪了一眼羅綺麗,冷哼了一聲,也抬步跟了上去。
經過這一番陣仗,林經理身上都出了一層的冷汗。
他是真的為武清擔心。
鬱白少帥從來沒有對任何一個女人表過白,更遑論那日的當眾表白。
憑著他跟隨鬱白少帥多年的經驗來看,鬱白少帥對武清絕對是一百二十的真心實意。
但是意外來的實在太倉促,倉促到他們兩個根本沒有舉辦婚禮的時間。
倉促到林威自己都懷疑,武清與他的鬱白少帥真身會不會被人識破。
不想這位鬱白少帥夫人,思慮竟然如此周全,提前準備了這麼多的鐵證。
就是沒叫梁心和羅綺麗看出任何破綻。
“陳司長,”梁心生出一隻手,抵住了陳司長的胳膊,自己板直了身子了,淺笑了一聲,“你放心,梁心辦事向來有主見,今天我不會找茬的。梁心隻是想和夫人說一句話,您先進大廳,梁心稍後就來。”
陳司長明顯頓了一下。
卻見武清上前一步柔聲勸慰著道,“陳司長,武清不會有事的,您暫且先回大廳,武清稍後就回大廳,到時還要繼續主持活動呢。”
陳司長這才點了點頭。“心哥哥!”羅綺麗跳了一下腳,不甘心的喚了一聲,“你怎麼能跟這個女人單獨在一起?”
梁心眉頭忽然一皺,臉上表情破天荒嚴厲了起來,不容別人辯駁的命令道。
“綺麗,先隨林經理進去!”
像是從未在梁心臉上看到如此嚇人的表情,羅綺麗不覺畏怯的縮了一下脖子。
塗了口紅的紅唇用力咬著,水瑩瑩的眼中差點跌出淚水來。
“羅小姐,這邊請。”林威不失時機的向前抬手一讓。
一旁的柳如意拉了拉陳司長的手臂,冷聲說道:“司長大人,既然武清小姐說了沒問題,咱們就先進去吧。”
陳啟瑞點了點頭,最後瞥望了梁心武清一眼,終是轉過了身,攜著嬌嫩如花的柳如意轉身離開。
而縱然心有不甘,羅綺麗還是在林經理的帶領下,憤恨的轉身,跟著陳司長柳如意一起走向舞廳大門的方向。
很快,門前就隻剩下了梁心跟武清兩個人。
梁心雙手插進褲兜,挑眉望著武清
冷冷一笑,“你真是個膽大包天的女人,竟然會選我的地盤,為戴鬱白辦事。
你就不怕我發了狠,直接扣下你,砸了你的場子嗎?”
武清挺直了腰身,微微抬起下巴,涼涼一笑,說道:“武清相信,梁大少不會對武清不利的。”
梁心眉梢微微一顫,望住武清的目光狠狠一縮。
片刻之後,他才冷哼了一聲,“你倒是真有自信,不過自信也算有根據。
想要我今晚不砸場子,也不是不可能,那就是今晚之後,你必須跟我走。
我不管你跟戴鬱白搞了什麼貓膩,你都是我的人。”
武清眸光中涼意更甚,嘴角笑意更濃,“怎麼?梁少還是想把武清束縛在身邊,真切的欺負個三天,然後再無情拋棄嗎?”
梁心臉上笑容立時凝滯。
他一雙桃花瀲灩的眼睛驚疑不定的盯著武清,“你···你怎麼···”
“要知道這些事情並不難,”武清無所謂的聳了聳肩,“武清隻想說,撇開女人的身份,武清其實和梁大少開展一番良好的合作呢。
比如隻要武清一個電話,能幫助梁大少整治軍中亂相的人物,明天就會出現在大帥府邸。”
梁心臉上驚訝之色漸漸消失,聽到後來,臉上甚至重新有了笑意。
他向前一步,不覺伸出了手,朝著武清的下巴就勾了過去,“武清,你這樣,我就更想重新與你相處了呢。”
武清輕輕一個側身,就避開了梁心伸來的魔爪。
“之後的話,先不談,武清現在隻想跟梁大少您說一件事。”
梁心雖然撲了個空,卻是絲毫不惱,他轉過身,目光深情的望住武清,“什麼事?”
“今晚,武清一定創造一場您如何都想象不到的精彩場景。隻要您稍微忍耐些許,必然會收獲到意想不到的驚喜。”
武清說完,抬手攏著黑色蕾絲披肩,再不停留,徑直朝著舞廳大門走去。
隻留下梁心一個人靜立在原地。
望著武清娉婷嫋娜的背影,梁心不覺眯細了雙眼。
插在褲兜中手,早已狠攥成拳。
武清!
他在心裏狠戾的說道。
敢在我的眼皮子底下,跟別的男人舉辦婚禮,還叫人證了婚,這樣的屈辱,我一定會叫你付出慘痛代價!
他在心中狠絕的立下誓言後,才抬起腳步,大步跟了上去。
回到舞廳之後,武清立時找到了林經理,開始安排環節正常進行。
依著她的計劃,第一個節目就是一場別開生麵的拍賣活動。
這裏雖然已經是脫離了封建王朝的開化民國時期。
但是很多現代化的理念還沒有真正被推廣開來。
而拍賣會就是這樣一場新穎又十足吸引人眼球的活動。
相信一定會叫在場的人,感到新穎又驚奇。
而在這場拍賣會中的拍賣品中,就有著一條與海夫人那條翡翠項鏈相差無幾的贗品。
隻不過是藏在最後,暫且不昭示眾人。
拍賣會過後,武清會出現,說明拍得的所有錢款都無償的捐給傅先生的女子學校公益事業。
緊接著,傅先生的鋼琴表演,而後便是她上台為傅先生獻花。
感謝傅先生的前來,並將傅先生的遭遇說出來,直指政府不間斷的派出了幾路人馬,對傅先生各種騷擾。
表麵上看,好像是對女權事業的幹擾與不滿。
但實際上,卻是在排擠著傅先生身後的開明的政治勢力。
今天這場晚宴,就是為了聲援傅先生以及代表的政治主張。
最重要的是,這一場慈善拍賣晚宴,也是她的亡夫,鬱白少帥生前的心願。
最後的環節,便是武清要捐出鬱白少帥送給她的一件最珍貴的首飾。
而這件首飾,會由海夫人親自佩戴展示。
而在那個關鍵時刻,武清就會叫再度偽裝的許紫幽故意製造矛盾混亂。
他將會偽裝成梁家軍一派的人,直接攻擊傅先生一派人的政治主張。
緊接著就由身受重傷,纏著繃帶的沈薇出場,直指梁心對戴鬱白的陷害,將戴鬱白的死,直接歸咎在因為政治主見,和利益分配的問題,而發生的兩派角力。
本來,要偷到海夫人的翡翠項鏈,武清大可以帶著柳如意偽裝假扮,趁夜混進海公館,無聲無息的將東西偷盜出來。
那樣既省時又省力,關鍵的是,成本幾乎為零。
武清相信,憑著自己前世的翻閱各種犯罪檔案,以及對犯罪學的深入研究,再加上劉圖一的身手。
偷得一件項鏈,一封文件,對於他們來說,再輕鬆不過。
可是武清不想那麼做。
一來,如果如此,她就真的淪為了一般的盜賊。
二來,海夫人變成了徹徹底底的受害者。
不作惡,不犯罪,這是武清心中絕對不能僭越的底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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