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滿樓催動高大的駱駝來到前麵,他挑指撩開五百年未曾修剪過的長發,看向對麵。五百年前他被封在塔內,時刻盼著出來的那一天。
他以為會等千年萬年,沒想到五百年他就出來了,人類呀,太不爭氣了。他雖希望人類災難不斷,整天愁眉苦臉,可也不想人類對自己這麼狠,直接給人類往斷子絕孫處整。
事情真的很諷刺,福禍相依,那固若金湯的鎮緒塔在災難時竟還起到了一定的保護作用,沒讓他受重創。當他風滿樓從坍塌的塔中出來時,就看見陸明明生死不明的千瘡百孔的卷曲著。
風滿樓還是有同情心的,好歹這妞也陪了自己五百年,臨走風滿樓把陸明明踹入了破碎靈力的空隙中,再怎麼說那裏也能避些風。
風滿樓身著自己大紅的喜袍,吸納了無處不在的絕望悲哀死氣,逼出了四肢百骸內的阻礙,當時,他就想飛身空中來聲長嘯,抒發一下突獲自由的感慨,可發現這個世界實在太糟糕了,天地間充斥著一種看不見的無形的破壞,破壞者一切生物,連同他都感到不適,極度不適。
風滿樓遁地了,他去過千裏,萬裏,各個原來繁華之國,昌盛之地,無一不是廢墟一片,自此天地陷入昏暗,無論當初采取什麼方式,還是僥幸存活下來的人類,在此後的數十年的黑暗寒冷中,尋找光明中,尋找剩餘的生命之源中,又大批大批的死去。
風滿樓也生懼意,要照這個死法,人類也離滅絕不遠了,那他要靠什麼為生呢?風滿樓便遍查世界各個角落,他不得不為人類找條生路,也是他的生路,好在幾十年後,天地日月有了輪廓,漸漸又像餛飩漸開時。
能挺到現在的生物真不容易,那是幾十萬分的概率呀,很少吧,誰也沒有風滿樓感觸最深,縱然這些生物時時刻刻都處於情緒低落中,可那一丁丁點的負緒隻能讓風滿樓維持活力,而不是靈力,也就是說,現在的風滿樓隻是比普通的凡人強那麼一點點。
人類真是自以為是的固執,自己隻是想把現在依然存活的人類聚集在一起。他要建立一個新的國家,使人類能繼續繁衍生存下去,他們怎麼就不體諒自己這份好意,把他的苦心當做驢肝肺拒絕,使得他不得不再次重申他的綱要。
“對麵的兄弟們,你們要清楚現在天下大勢,人類已經所剩無幾,要是再不聚集協同努力,別說發展,隻怕繁衍都成問題……而現在能把各地剩餘的人,召集在一起的隻有我,我希望你們能認清形勢,奉我為王……”風滿樓在駱駝上揚聲向對麵再次提出自己美好的設計,做勸降演講。
恬靜透過石縫看定風滿樓,他依然張揚妖孽,但聲音已不如五百年前的那麼如歌般好聽,有些沙啞。恬靜心思一轉,怕是風滿樓和自己一樣,靈力失常的,不然以他的戰力法術,何須在次嘮叨。
石牆上有領導回應:“我們這裏自成體係,不需要什麼國王,你們要是真心討活路的,我們也不是見死不救的不收留,你們且把那些怪物殺了,槍械繳了,聽我們的分配,服從我們的領導。要是你執意要做什麼國王,要我們臣服,那我們就決一死戰。”
這段大義凜然,義正詞嚴的回應擲向對麵,風滿樓沒有全部接收到,他有一種莫名的感覺,似乎嗅到一種心悸的,熟悉的氣息。
他怎麼會忘記,自己因為什麼會被壓入塔中。可這是不可能的事,在他出塔後他就偵察過了,這裏隻餘凡界和他一個緒王再就是生死不明的陸明明,就是說這裏的神界和地府一切異類都消失了,還是人類最強大呀,能滅天滅地滅自己。
石頭後麵的恬靜看風滿樓不接話,而是若有所思,麵向自己藏身的地方張望,心道:壞了。莫非他發現自己了?恬靜趕忙閉上眼睛,自己與風滿樓的恩恩怨怨太深了,自己都不知風滿樓要是發現了她,會以什麼方式感情待自己,反正自己是沒勇氣站到他麵前的,自己除卻能說正邪不兩立外,是沒有任何能對得起他的地方。
恬靜悄悄後退,發現白貓還銜著自己的獸裙,就一把抓起白貓擋在自己臉上撤了,孽緣呀,怎麼自己剛來他也恰好到這裏收臣民了?憑良心說,風滿樓說的還是有幾分道理的,隻是他的誠意沒人相信。
“哈哈 ……”恬靜身後傳來風滿樓的笑聲,以及讓恬靜心驚膽戰的話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