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在110的辦公室中,看著牆上莊嚴的國徽一直沉默。派出所的民警告訴我,我的丈夫接到電話後,已經在趕來的路上了,要我耐心等待一番,我沒有說發生了什麼事情,無論他們問什麼,我都搖頭,堅決要等丁慕凡來。
時間並不如我想像的那麼漫長,我撫著肚子,心情終於平靜。當那陣淩亂的腳步傳來時,我抬頭,那個熟悉的身影幾乎是跌撞著衝進了派出所的辦公室,我站起來,看著眼前這個憔悴得麵頰都凹進去了的男人,他衝到我麵前站定,然後伸手,將我緊緊的擁在懷裏。
“阿凡!”我低聲叫他的名字,他的淚水糊了我一臉,我不得不伸手幫他抹了抹臉,“別壓著我肚子了!”
他這才慌忙放開了我,“沒事了!”他牽起我的手,走了兩步,回頭又看我一身淩亂的衣服,於是幹脆彎腰抱起了我,門口跟著他來的一大群人,默默的讓了路,我靠在他的懷裏,疲倦和睡意如潮水般襲來。
再一次醒來時,我已經躺在了一張炕上,阿凡坐在炕頭,一直握著我的手,見我睜開眼睛,他笑了笑,“彎彎,餓嗎?”
我搖頭,著急的問他,“醫生來幫我檢查過了嗎?寧兒好不好?”
他點頭,“很好,你保護得很好!”
我鬆了一口氣,轉而問他,“方和呢?還活著嗎?還有你大哥和妮妮呢?救出來了嗎?”
他輕輕拍了拍我的手背,“你別操心這些了,我會處理好,都沒事!”
我長長歎了一口氣,反握住他的手,“阿凡,我和寧兒的命是方和救的,所以,你告訴我好不好?”
他震驚的看我,似乎不能相信他聽到的。
我把這些天的事情和他詳細講了一遍包括方和對葉疏影的愛戀,丁慕凡緊緊的皺眉,末了時,他歎了一口氣,低聲說,“我沒有想到!”
我看他的神情,心裏猜測,方和肯定是凶多吉少,果然他猶豫了一會才說,“彎彎,警方趕到時,他已經停止了呼吸!”
我睜著眼睛仰望天花板,淚水在眼眶中旋轉,我想起他說,彎彎,活著對我來說,是一件沒有多大意義的事情。想起他說,付謙救他於危難。想起就在今天清晨時,風中飄來他的聲音,他說,告訴小葉,我答應她的我都做到了。我一直認為他是一個存在的矛盾體,然而就是這個矛盾體在最終時,仍然選擇了善良和正義。這一生,他一直都在用自己的方式回報他生命中他認為欠了的那些人,但願來生,他可以為自己而活。
丁慕凡將我摟到我懷中,啞著聲音說,“彎彎,想哭就哭吧?”
我親昵的蹭了蹭他的臉,平靜的問他,“你哥是單獨行動的嗎?”
他默了一下才說,“你被帶走時,爺爺震怒,家裏召開了家庭會議,三叔當時的意思是把謝鴻岩的家人給關了,以此作為交換,但四叔否決了,怕這樣反而會激得他喪心病狂對你更加不利,後來,又冒出了付謙,事情比較複雜,和警方分析了多次,都認為保護人質安全最重要,所以,就隻能一步一步的假裝妥協,在這個過程中,我們一直在尋找你們確切的落腳點。而阿平曾經為國家特種部隊服役過,所以,最後,決定由他來撕破這個缺口,經過周詳的計劃,費了好多功夫,阿平終於找到了謝鴻岩的落腳點,他臨時通知隊伍收網,但我們低估了謝鴻岩的反偵探能力,在你們撤離的過程中,阿平製服了付謙再回去找你時,方和已經犧牲了,妮妮身中兩彈奄奄一息,你和謝鴻岩卻不知所蹤!”他停下來,聲音無法抑製的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