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意看著她，歪著頭問：“你們是來學校玩的嗎？老師懂得比你們多，水平也比你們高，你們要是那麼能，怎麼還來學習？還不是你們有求於老師？你們是求人的，老師什麼，難道不應該接受嗎？怎麼就變成了所有人都來我錯？我是老師，我是教你們東西的人，你們竟然還聯合起來搞我？”
他的情緒有些激動：“誰不是被打罵過來的？我學的時候挨過老師的打，棍子都打斷了，我什麼了？我被老師從講台踹到教室門口，我還不是跪著求老師讓我聽課？我初中被老師打耳光打到耳鳴，我還不得求他讓我上課？他要是不讓我聽課，我現在能站在這裏？老師打罵學生，那就是經地義，你們要這麼嬌氣，就不該來上學！”
方星河笑了笑，點點頭：“你貧困的家庭一定讓你吃了很多苦，你遭受的歧視一定讓你敏感又自卑，你懦弱的學生時代，一定是在委曲求全中度過。看，多可憐的一個人，你一步步通過自己的努力熬到了今，成為了優秀的之驕子，成為你周圍那些家庭條件再好，卻學習不如你的學生羨慕的對象。你明知被老師歧視是怎樣的痛苦，你明知被老師當眾羞辱足以摧毀你的自尊心，你也明知你對學生得每一句話都是刀，你是這樣熬過來的，可是你卻不懂感同身受。”
她換了桶水，淡淡的：“你隻看到了世上的惡，卻在你脫離苦難的時候，從未想過惡的對立麵就是善。你站在課堂上，對著我們那些殘忍的話時，你一定想到了曾經同樣對待你的那些老師。就像歌裏唱的，多年後我就成了你。多年你，你成了你的老師，你早就忘了你生命中那些大多數的老師，卻獨獨記得那些那些傷害你的老師。你比我們更知道，在聽到你得那些話時，那些黑壓壓的學生內心是怎樣的感受，你卻肆無忌憚甚至變本加厲。你從未想過，惡是可以從你身上終結的。”
錢意嗤笑：“終結？憑什麼？當年怎麼就沒有一個人來替我終結我的痛苦？憑什麼要我終結？”
“所以，你這樣的人怎麼能當老師？”她：“你現在不過是導師安排的臨時代課，如果有一你真的成了老師，成為你的學生該有多痛苦？畢竟，我們都不希望多年以後，複製出更多的你，製造更大的矛盾傷更多家長的心。還記得我問過的那句話嗎？考研很難吧？你你是保送的，不否認你的優秀，但我們不能讓你傷害更多人。你還沒學會自省和反思，也就是你從未覺得自己的言行是錯的，那麼對不起，我不能給你卷土重來的機會。你之前帶過的學生，一定也這樣被你傷害過，不過沒關係，我們的自我療愈能力遠比你相信的要強。但是你記住，方星河絕對不是隻有我一個，你對世界的惡意越大，等待著你的反噬也會約到，因為你的壓迫越強，反抗就會越激烈。”
她提著桶走了兩步，又站住腳回頭：“哦，對了，聽別人，看到你這幾經常往各個老師領導的辦公室跑，看來你是為你的卷土重來做準備。既然這樣，我也有下一步，讓我們拭目以待了。”
錢意的表情有些猙獰，卻隨著她的離開逐漸恢複平靜，他陰著臉，轉身慢慢離開。
……
教師辦公室走廊上，方星河手裏拿了一個巨大的桔子，是她在校外的水果店精挑細選來的一個。她等在拐角的地方，看著陳教授進了辦公室，等了十來分鍾後，她才過去敲門。
陳教授隨口了句：“誰啊？進來吧。”
方星河擰開門，探頭：“陳老師！”
陳教授抬頭：“哎喲，怎麼是你啊？”
方星河笑嘻嘻的走進去，伸手把桔子放到陳教授麵前的桌子上，“陳老師，請你吃水果。”
陳教授看著那個大橘子，再看看方星河：“你，你這好端端的跑來賄賂我，什麼目的啊？”
方星河的臉上露出幾分羞澀的表情：“之前您去我們班調查，我好想給您搗亂了，我是來賠不是的。賠不是總不能空手呀，我就給您買了一個桔子。”
“你就買了一個啊？”陳教授端詳那個大橘子，“竟然就買了一個。”他伸手拿起那個大橘子，伸手撥開一點皮，然後使勁把桔子從中掰成兩半，分給方星河一半，“這桔子大，一個頂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