攸靈搖搖頭，站起身來：“這一醒，哪裏還睡得著。倒是你才回來，不如休息會兒吧。”
真知也坐起來，笑道：“我養了幾天傷，這會兒倒也不怎麼需要休息了。”
攸靈這時已出了帳子，問：“過會兒天亮了又要走麼？”
“也不必。這幾日要等兩個消息，倒沒什麼急事了。”
“哦。”攸靈聞言，心中已盤算定，從一個屜子裏取出盛香料的盒子，往房間中央的香爐裏加了點焚上。真知聞見，問：“這會兒就熏上香了啊。”
攸靈道：“左右也不會睡了。我一晚上都覺得心裏惴惴的，拿這個安安神罷。”
真知起身，掀起帳子，問：“怎麼惴惴的？”
“你那天出去時還說順利的話三五日就回，誰想遲了這麼多天，連個信都沒捎來……”她將香料放回原處，又倒了杯茶漱了漱口，再喝了半杯，方回到榻旁，從枕下取出小荷包。“這宅子再華麗再舒適，終究也是別人的私邸，就算主人家全部空出來給你用，可……可你不在，我總覺得別扭……”
真知亦跟著坐下，從她身後攬住她的腰，下巴輕輕抵著她的肩，道：“抱歉，近來老是丟下你一個人……這幾天我什麼都不做，隻陪你，好不好？”
攸靈道：“罷了，你的時間也由不得你。這會兒說起來閑，指不定天不亮就又被什麼事給喚走了。”
真知斬釘截鐵：“管他再有什麼事，這幾天我隻陪你。”
攸靈輕嗔：“說得像我硬要妨礙你處理正務似的……我可不敢。”
真知笑道：“我也累了，想好好休息些時日嘛。”
攸靈抿嘴笑笑。真知看她打開荷包，道：“還有香楝子麼？上次都沒嚐出是甜的還是苦的，這回給我一顆仔細嚐嚐吧。”
攸靈笑著道：“什麼稀罕東西，惹得穀主大人一而再地來討！”
“嘻嘻，東西不稀罕，但經你親手喂過來就是稀世珍品了。”
攸靈將臉一別：“誰要喂你了？誰又說要給你吃了？”
真知將臉直往前湊：“好姑娘，賞我一顆罷！”
攸靈掌不住笑，掙脫他的手臂扭過身來，道：“別鬧！”
這一個轉身，卻像讓她耗了多少力氣，頭忽然就有些暈乎乎的，心跳也悄然加速。攸靈深呼吸，見真知眼中也有些醉意似的，便從荷包中取出一顆來，往前略略一遞。真知方伸過嘴去，攸靈卻一下子將它送進了自己嘴裏。
真知一愣，繼而一笑：“好哇，耍我！”便往前一撲。攸靈咯咯笑著，掙紮著往後退，猛地被牆擋住。真知按住她的雙臂抵著牆，笑著說：“往哪兒躲？”
攸靈略收住笑，一邊勻息一邊告饒道：“主上息怒，容兒再不敢了！”
這一鬧，攸靈的寢衣被扯得鬆鬆垮垮，頭發也散亂地垂在一邊，與日常衣衫整肅的模樣大相徑庭，卻別有一種風情，更兼眼神如水，嬌喘微微，那俏皮嫵媚的神態亦是真知不曾見過的，早看得他心馳神蕩。
這時，忽見攸靈櫻唇微啟，整齊的皓齒間正輕輕夾著那顆香楝子，像一個充滿誘 惑力的陷阱。她的眼睛也如微波粼粼的湖，湖裏藏著能魅惑人心的妖魔，迷惑著真知一頭墜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