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仙為啥收咱姐當徒弟?還不是慈悲為懷,想要咱姐代為救苦救難,這才叫做功德呢。”
“以後供奉的信眾多了,塑金身,四時香火不斷,你神仙高不高興?”
芳草嚼兩口咽了,放下納到一半的鞋底喝水,眼睛眨巴兩下,明顯被動了。
“你的有道理啊。”
“可不就是這個理兒!”
香葉得意地一抬下巴,耳朵上的銀丁香迎著日光閃爍了下。
“姐得了這場造化,咱家注定要發達的,你就等著跟姐吃香喝辣吧。”
擋草瞅一眼大開的門口,也壓著聲音湊過來。
“可姐,不叫咱們招搖,朝廷正抓白蓮教呢,咱不能頂風對著幹,會倒大黴的。”
香葉戳下她額頭,語氣裏滿是恨鐵不成鋼。
“傻啊你,咱家信的是最慈悲正氣的上神,跟白蓮教有啥關係?就連錦衣衛……”香葉提到這仨字,也心虛地四下裏張望一圈,聲音得跟蚊子哼哼似的。
“就連那些大人們都知道,咱們姐是好的,跟白蓮路不是一路人,你怕啥?”
完又忍不住問:
“咱家信的到底是哪位神仙?”
芳草喝完半杯蜜水,一抹嘴,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
“姐師傅沒,咱也不知道。”
“這可不好辦,供奉錯了要被怪罪的。”香葉又皺眉,很快有了主意。
“要不這樣吧,趕明兒叫姐往廟裏頭走走,認一認師傅。”
芳草這時候機靈了一回,補充道:
“還有觀裏,觀裏也供奉著好多仙君、娘娘。”
“什麼娘娘?”
蘇錦鸞拿幹帕子裹著頭發,一身水汽回來,進門聽著個話尾巴,隨口問一句。
芳草香葉一齊過來服侍她,芳草幫著擦頭發,香葉給她倒了杯蜜水潤喉,笑著:
“正起去廟裏拜菩薩還願呢。姐大好了,得好好謝謝神仙保佑。”
芳草接口:
“觀裏也去,禮多人不怪。”
香葉笑看她一眼,打趣道:
“芳草可見長進了,都能拽詞兒了。還是姐教得好,姐師傅功德無量。”
蘇錦鸞口口抿著蜜水,垂眸看著自己露出一截的手腕。
她身上衣裳顯見得了的,倆丫頭卻沒一個留意上心的。
不過也不能全怪別人。
這幾她持續發熱,昏睡的時間比清醒的長。
每次醒來身上必定排出一層汙垢,她覺得丟人,便不叫芳草近身伺候,自己偷摸溜去浴室衝洗。
連續排毒幾下來,汙垢雜質漸漸減少,氣味也淡下來,連帶著她皮膚變好,也開始竄個子,衣裳就顯了,手腕腳踝露出一截。
今早也是這樣,還沒亮她就醒了。
照例開窗通風,拿換洗衣裳去洗澡,順帶遊泳鍛煉身體加洗衣服,一耽擱便到近午。
本來還疑惑芳草今兒怎麼還沒去廚房幫忙做飯,卻原來是香葉在。
香葉來的目的她心知肚明,不外乎找她畫符賣錢,又或者她老娘還沒打消叫她咒死羅惜弱的心思,非要借她這把刀殺人。
蘇錦鸞對這些事挺反感的。
她好歹接受了十幾年唯物主義教育,雖穿越這事打破她三觀,叫她對某些不知名存在生出些敬畏,但像那些個一眼能看穿的齷齪心思,她是真的不想為虎作倀,也沒那個本事。
尤其是那些拿符水當包治百病的神藥喝的陋俗,她更是接受不了。
那跟謀財害命何異!
不過能出門逛逛也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