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貧僧是在去歲年底出的家,謝家西府自是知道的……”
“貧僧有愧,錢家小姐去歲過府之時,本就風寒未愈,卻因聽得貧僧一時失言,言及……兄長幼妹親近……”
“錢家小姐回去後,病情加重,香消玉殞,貧僧……”
“還夙縣主,貧僧過往癡念……”
“貧僧……”
“貧僧……”
謝華倫說了很多的話,但最讓傅容姿不可置信的是:
“自貧僧落發出家之後,便一直想要同還夙縣主一見……”
“還夙縣主來去數次,今日卻是貧僧第一次能夠得見縣主……”
“貧僧自知不孝,或如還夙縣主所言,貧僧不忠、不孝、不仁、不義,但……”
“貧僧無法拒絕,隻能答應在今日之前不讓還夙縣主得知貧僧已經出家的消息……”
“還夙縣主,現在這個時辰,想來謝華年施主,已經前往威遠將軍府……下聘多時了……”
傅容姿不斷的催促馬車快一點,再快一點,不管怎麼樣,她都不能讓傅家受此等折辱。
但還不等她進城,便有一陣快馬疾馳的聲音由遠及近。
“主子,來不及了……屬下到達威遠將軍府之時,西府的人已經離開。並且,他們提早就準備了人手散布消息,現今,全京城的人都已經知道了謝家大公子與傅家剛剛歸家的大小姐定親一事……”
馬車內一片寂靜,周圍的人也都下意識的屏住了呼吸。
“混賬!”
隨著這一聲喝罵,傅容姿再次吩咐馬車加快速度。
顧不上什麼旁的事情,待馬車一進了傅家,都不等停穩,傅容姿便直接跳了下來,疾步朝著傅容華的暖香居走去。
“嬤嬤你瞧,這般好的翠色,我原先在侯府的時候可都不曾見到過。”
“傅容華,你瘋了!”
傅容姿怎麼也沒有想到,在她闖進暖香居之後,竟然會看到傅容華一副興致勃勃挑揀聘禮的樣子。
“喲。”
傅容華抬起眼皮看了傅容姿一眼,就好似毫不意外她的出現一般,又重新低頭看起了手裏的聘禮單子。
若是看上了有什麼感興趣的東西,就吩咐小丫鬟找出實物來瞧瞧,隨口道:“今兒個外麵可是吹了什麼風?還夙縣主竟然會大駕光臨,妾身實在有失遠迎,還望還夙縣主恕罪。”
傅容華還是一副漫不經心的樣子,可她身邊的小人就沒有她這般的好心態了,一個個噤若寒蟬,簡直差點連眼珠子都不敢動了。
“我為什麼來,你難道不知道嗎?”
傅容姿兩步走到了傅容華麵前,一路上積攢的火氣,一股腦的全向傅容華壓去。
“你到底是怎麼想的,你怎麼會肯答應謝華年的求親?不對,你到底知不知道今天謝家來下聘的人是謝華年,而並不是謝華倫?你知道嗎?你是不是不知道?”
傅容姿越說,越覺得就是這麼一回事情。
若斯謝華年誠心騙婚的話,哪怕這件事情已經人盡皆知,也未嚐不是沒有轉圜的餘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