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是想要逼死我?”
傅容姿回問著紫玉,手上還保持著方才的姿勢,這麼半側過身的樣子,在身後被火氣熏烤得模糊的光影中,恍惚得如同下一刻便能夠直接幻化掉了一般。
紫玉的背脊挺得筆直,同樣倔強的回道:“奴婢是怕小姐您會自己逼死了自己。”
“所以……”傅容姿輕顫出聲,“你便要來逼我嗎?”
“奴婢不敢。”
紫玉向傅容姿叩首,重又挺直了身子。
“奴婢隻是覺得不明白,小姐與謝世子之間,明明就是兩情相悅的。當日裏,小姐的所作所為,亦根本就沒有半點的錯處。為何還要因為隻是一時的意氣之言,便白白葬送了眼前這唾手可得的大好姻緣。”
傅容姿卻隻是深深的看了紫玉一眼,轉而回去坐下。
“小姐。”
紫玉略一猶豫,也跟著起身走到了傅容姿麵前,重新跪下。
“既然您非無意,謝世子亦是有心,何必還要為了那些不必要的話語,蹉跎年華。”
良久,傅容姿答曰:“時人重信,當日之言,不管是權宜之計,還是勸阻之言,既是已出我口,我便從來沒有過想要再反悔的念頭。難道,你是想讓我,做一個背信棄義之人嗎?”
“可是……”
紫玉有時覺得,自家小姐,真是在不該堅持的地方,格外的有原則。
“您當日所說的話,隻是全然為了能夠勸服合昭長公主殿下,並非就是您的真心之言。當日合昭長公主來勢洶洶,您若是不那般說了,長公主殿下又怎會願意一時的退讓。”
說來說去,紫玉覺得,這裏麵要怪,還是怪合昭長公主的胡亂幹預,不然的話,自家小姐又怎會說出了那般違心的話。
“再者說了,除了當時堂上的幾人,誰又能知道您到底說過了些什麼話呢。這一點,隻要您不介意,謝世子不介意,兩家的長輩亦是不介意,又會有什麼關係呢?”
傅容姿看了看紫玉,目光又飄向了那個一直不滅的火盆。
“你又怎知,他便當真半點也不掛心呢。”
“他?您是說謝世子嗎?”
紫玉連連搖頭。
“謝世子這般愛重小姐,又怎會介意。如果謝世子當真是介意的話,又為何還要特地給您送信呢。”
傅容姿的眼睛一直在盯著火苗愣神,眼前已經出現了點點金光的幻影。
“是啊……”
傅容姿的聲音帶著一絲的空廖之感。
“他為何要給我送信,為何要在已經過了兩個月的時間之後,還要給我送信?又為什麼,要已經是過了兩個月的時間之後,才給我送信呢?”
紫玉一時有些愣住,模模糊糊的,似是明白了自家小姐之前,為何總是會對著門口的方向愣神。
“那……”
紫玉也有些不知道該怎麼說了,出口的語氣,不由得便帶上了猶豫。
“說不定……說不定,謝世子隻是因為餘毒未清,身子太過於虛弱了。所以,眼下稍一痊愈,便等不及的想要求見小姐。”
紫玉越說,便越覺得就是這麼一回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