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說 翻身難,難於上青天(2 / 2)

沛珊看著緊拽褚墨胳膊不鬆手的女孩,微微有些詫異。麵上不經意似的掃進她的臉龐,柔柔的看向褚墨:“嗯?這位是要一起去麼……”

褚墨低頭看看曉悠的手,晃了晃胳膊。

曉悠這才察覺不妥,忙鬆開尷尬地自我介紹:“你好,我是……”

沛珊並沒有理會,將目光轉到褚墨身上:“快走吧。”

褚墨自然而然的上了車,一點也沒有傳聞中“小二郎”應有的自卑感。

曉悠尷尬的站在原地,看著卡宴啟動走遠,自嘲的一笑:“哇,果然不是活在一個世界的。我是透明的嗎?幹嘛愛搭不理的?”

轉而她想起自己的處境,心頭一陣淒涼,雙手合十望向天空:“老天,我怎麼會這麼倒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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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褚墨和沛珊接來宋大夫出現在褚家大門口,明白自己上當了。

眼前完全是一幅合家歡樂動態圖,有喝茶的,有賞魚的,其樂融融,非常和諧。哪裏是奶奶說的喘氣難受全家著急的情況?他本想不吭聲直接走人,一旁的宋大夫已經拎著醫藥箱熱情問候著走進門了。

褚溪看到弟弟,先來個熱情的熊抱,嚷嚷著:“每次從新加坡回來都難得見你,這回總算逮到你了!看我帶了什麼好吃的,來來來!”他別開臉,老姐這哪是抱,分明是怕他拔腳走人攔著他呢。

就這樣,他被老姐杵在了父母跟前,跟老媽打過招呼,對父親仍是淡淡的一瞥,褚父很是尷尬,但隱忍下來沒有發作,多少年兩人都是這樣沒有交流。於是,動態圖又變成了靜態圖。

褚老太太“嗬嗬”笑著,問褚溪又從新加坡帶來什麼好吃的和好玩的。

褚墨豪不客氣地打斷他們的淡話,說:“奶奶,狼來了的故事不用我給你講吧?”這時宋大夫完成了簡單的檢查,笑嗬嗬地說:“老太太目前狀況……”正說著覺得腰間被捅了捅,立馬咳嗽一聲繼續說:“老人家年齡大了,任何不適都不能疏忽,不怕一萬隻怕萬一嘛!”

褚老太太收回捅向宋大夫的拐杖,說:“剛剛,真的覺得特難受的,見你爸媽他們回家,我這一驚喜一下子緩過來了,哎喲,剛把我憋得……”說著裝模作樣的拍拍胸口。

安排司機將宋大夫送走後,一家人回到客廳,褚墨同老媽寒暄幾句就要告辭,褚父仍黑著臉不吭聲,急得褚老太太又拿著拐棍“突突”搗地:“你這麼急著幹嘛去啊?”

“我忙!”扔下兩個幹脆的字,褚墨轉身要走。

奶奶終於生氣了:“你這孩子,你爸特地回來見你,好歹稱呼一聲啊!你都多少年沒喊過爸爸了,有這麼當兒子的嗎?”

他冷冷的說:“對不起,那個名詞用的不多,忘記怎麼發音了。再說,”他定睛看向父親,語氣像是冬日的冰錐刺入心骨,“當年拿我換白粉兒的時候,他可沒當我是兒子。”

褚父壓抑著怒火,臉變得通紅,渾身氣得發抖。

褚墨將心頭的一絲不忍掩藏起來,轉身朝門外走。沛珊想跟出去把他勸回來,褚溪說著“算了”,將她拉住坐到自己旁邊。

沛珊緩緩地分析出眉目來:“我覺得褚墨心裏的疙瘩得慢慢梳理,這種事情隻有他自己想開了才好。”

褚老太太埋怨著:“都怪我都怪我,把你們大老遠遣來又把事兒整成這樣,我還以為這孩子在公司呆了這麼久一直表現不錯,是個是好預兆呢,我是不是太心急了?”

“奶奶,您呀是心急了點。”褚溪幫奶奶揉揉腿,問:“對了,我老弟怎麼搬出去住了?”

沛珊說:“剛工作的時候就搬了,他說公司離家太遠,高峰期又容易堵車,讓展波幫他找的公寓。”

褚媽媽歎了口氣:“這倒沒什麼?可這孩子為什麼非得隱藏身份啊。”

沛珊安慰道:“伯母,隱藏身份不一定是壞事,雖然有些情緒,但他是有自己的想法的,而且……”她笑笑,指著客廳裏的一副筆力剛勁的匾額說,“他從小就喜歡爺爺寫的這幅‘玉瓷之石,金剛試之’,雖然爺爺去世多年,但這幾個字的仍影響著褚墨,我想他是借這種方式來證明自己。”

這麼一說,大家都覺得像是看到點曙光,心態都放鬆不少,褚爸爸的眉頭終於鬆開一些,還同褚媽媽商量起是不是在公司旁邊買一座公寓。

褚溪說:“老爸,我覺得你還是靜觀其變吧,你就算專門給他蓋個大樓他也不會住的,順其自然慢慢來。”

褚父的眉頭再次收緊:“慢慢來?我都慢慢來等了十幾年了,隻瞧見他因為那件事離我越來越遠。”

沛珊很適時的勸道:“伯父,不管怎樣,褚墨已經開始在公司工作,在這三年裏總能找到機會讓您與褚墨走得近些。”

褚溪應和著安慰著老爸,房間裏的氣氛再次緩和,褚媽媽看向沛珊的目光多了幾分讚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