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生氣,一是這車夫莽撞,不等她坐好就駕車;二是這個男人不紳士,見她摔倒也不扶一下,還說些輕薄的話,著實讓人惱。
她低著頭安靜地坐著,心裏已經把南宮寒咒罵了幾百遍。堂堂王爺居然讓人半夜虜她,現在又對她說些輕薄的話,印象分為零。
罵得解氣了,她開始冷靜地思考起來。就算她的車夫是個新手,也不可能不知道三思羊腸道不能走的規矩。大道上正巧有人攔路,車夫便拐進了三思羊腸道裏,看似巧合,裏麵卻隱隱透著陰謀。
她撩開窗簾,
若有所思地看向外麵。她的車夫被打發回去了,剛才就應該質問才對,失策了。
南宮寒自她進來後便一直閉目養神,這會子忽然睜開眼睛,注視著她懊惱的側臉。
他心中不免對夏憶安好奇,這個女人從一開始見他就沒有表現過害怕,膽子大得出奇。若是平日,見著他的人不是畢恭畢敬就是有意退避,她倒好,還敢瞪他。現在在他的麵前還出神,完全不把他放在眼裏。
“你要去哪?”南宮寒先開了口,聲音清朗如泉。
夏憶安把目光投到他身上,平靜地說:“丞相府。”
見南宮寒看著她,她不卑不亢地回望過去。剛才沒有仔細看,他今天穿的一身月牙白墨竹紋錦袍,麵如朗月,比那天夜晚看到的還要好看。
再好看又什麼用,為人不好,皮囊是不夠撐的。夏憶安無意識地撇撇嘴,把頭別到一邊去。
南宮寒不知道她心裏在想什麼,對她撇嘴的動作感到奇怪,遂問:“你對本王有意見?”
夏憶安一怔,隨即搖搖頭,有意見也不能說出來。她低下頭看著自己手中的帕子,希望丞相府快點到。
曾經聽父親提起過寒王,據說是靜川國的戰神王爺,年紀輕輕就被封爵,非常有作為。寒王的全名是叫……南宮寒吧?
南宮寒……宮寒……
“噗……”夏憶安一時沒忍住嗤笑了出來,她忙用手帕捂住嘴,怕在他麵前失了態。
身為一名醫生,對於女子常有的病,夏憶安再熟悉不過了。本來十分霸氣的名字,到她這裏就覺得可笑了。
“你笑什麼?”南宮寒擰著劍眉,對於她獨自享樂感到不悅。
夏憶安忙擺手道:“沒什麼,沒什麼。”可是臉上的笑意怎麼也收不住,一想到堂堂王爺被叫做宮寒,她就忍不住要笑。
或許古人還沒有宮寒這一詞,否則南宮寒的父母怎麼也不會要這個寒字。
南宮寒感覺自己被戲弄了,心裏不由得堵了一口氣,半天悶不出來。
馬車又跑了一會,玄武把車停在丞相府門口說:“王爺,丞相府到了。”
夏憶安站起身,對南宮寒拂禮道謝,小心地下了馬車。
玄武駕著馬車離開,夏憶安站在路邊再次笑了出來。金盞拉著她說:“小姐,坐了寒王的車就這麼開心嗎?我倒覺得難受得緊,那個車夫冷冰冰地,都能把人凍死。”
夏憶安點了點她的頭說:“我哪裏是因為坐馬車高興,隻是因為有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