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顏淵打斷深夕,話語嚴厲:“深夕,不可亂說!”
深夕擼著袖子,擺明有大幹一場的架勢:“皇上,這麼些日子我家娘娘從來沒有招惹過是非吧?她是顏妃娘娘,不是什麼小貓小狗,您想寵的時候寵著,您是痛快了,不知道我家娘娘被多少人的紅眼盯著,到這種時候,您厭了,膩了,考慮過我家娘娘的感受嗎?我家娘娘本來就不是多會為自己考慮的,她一直都想著您,是,您是皇帝,可皇帝就天生就該把別人的一片真心踩腳底下去?”
康宸震怒:“放肆!”
白顏淵渾身顫抖,她也怒極:“深夕,閉嘴!誰讓你說的這些!”
龍威震天,立刻有侍衛要前來把深夕拖走,深夕拚命睜著,一邊掙一邊喊:“皇上,今兒個奴婢死這就死這了,但不能把這麼個機會給浪費了,既然死一回就得把話都說清楚不是,皇上,您可要想清楚了,月才人,這個您現在寵著的,到底是誰的替代品!而原主,為什麼會變成現在這樣!您心裏頭一直心心念念的到底是誰!”
康宸額頭青筋迸出,他怒道:“拖下去!”
康宸登基已將近六年,從未遇到過這種被挑戰威信的情況,而且這個挑戰者還是後宮一個小小的宮女,龍威何在?龍顏何存?
白顏淵嬌弱的身軀忽然出現在侍衛前進把深夕拖走的路上。
深夕剛才還氣勢洶洶,這個時候白顏淵乍一出現在他們麵前,深夕忽然就哭了,泣不成聲。
白顏淵裹緊毯子,說道:“要把她拖走,那就連本妃一起,沒有教好下人,是本妃的過失,以下犯上之罪,理應連坐。”
深夕哭著搖頭:“娘娘……”
康宸看著白顏淵的背影,冷峻開口:“一起拖下去,打入天牢。”
白顏淵閉著眼,在笑。
康宸終於怒了,連往日的那些情誼都不管不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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獄卒知道這次關進來的是個娘娘,好不容易找了一間條件稍好一點的牢房。白顏淵隨意打量了幾眼,啟唇道謝。
獄卒一下子就紅了臉。
白顏淵身體弱,本來就有病根在那,這次又入了水,還沒等在牢房的幹稻草上坐下穩,她就又起了燒。
深夕這次是真怕了,她一個勁地摟著自家娘娘,一邊認錯:“對不起,娘娘對不起,都是奴婢的錯。”
白顏淵還有點精神,仰著頭:“你說你,你都成家了,還是這麼衝動,你說你要是出不去,你的夫君不得想剝了我的皮。”
深夕勉強被白顏淵逗笑,她哭著笑的:“娘娘您這是哪裏的話,他哪敢。”
白顏淵嘴唇扯了扯,忽然道:“深夕,你回去之後跟你夫君好好過。”
深夕猛地搖頭:“不,奴婢要跟娘娘一直在一起。”
白顏淵苦笑:“傻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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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衛把白顏淵和深夕一同拖走之後,月才人柔柔弱弱地挽上康宸的手臂,語調輕輕狀似哀求:“皇上……”
康宸揉揉眉心:“照顧好小公主。”
說完,掙脫了月才人的手,大踏步往養心殿走去。
白顏淵身上還帶著病……
康宸一進養心殿,就見淑貴妃在那候著了。
康宸下意識地揉了揉眉心。
淑貴妃皮笑肉不笑,明顯是聽說了今天的事:“皇上,聽說您今個處理了個不聽話的妃子?”
康宸擰眉:“怎麼?”
淑貴妃素手扇了扇茶水的香氣,歎道:“唉,在這深宮裏,女人就是個苦命的。”
康宸沒說話。
淑貴妃也不跟他繞彎子:“皇上,今兒個顏妃那個事啊,您下手重了,您總得好好想想不是,如果真的是顏妃想害那個孩子,那她何必拖著剛痊愈的身子下水去救?那個深夕鬧得特別凶是吧,您就先入為主了,但那也情有可原,護主心切啊……”
康宸靜靜看著她,等著她繼續說。
“您要是真把顏妃當個人來看,就把她從天牢裏接出來,別讓她死在天牢裏頭。”
康宸這麼一聽,心裏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