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他錯怪她了,不是她欺瞞了他,而是她自己,也不清楚她自己的身世。
“我……”夏輕歌望向眼前的女子,狹長的眸底浮起片片苦澀……
他原本想要幫她,不料最後,差一點害了她……
他以為她欺騙了他,誰料,她自己也是蒙在鼓中的那一個……
“這些,錦王爺知道嗎?”他忽然很好奇,如果是夜錦衣麵臨這樣的狀況會如何?而且,以夜錦衣晦暗的心思,對巫月的身份,不可能沒有一絲一毫的察覺。
聽夏輕歌提起夜錦衣,巫月不覺抿了抿唇,眸底浮出一抹暖色,“他說,他喜歡的是我,隻要是我這個人,無論我的身份是什麼,公主也罷,乞丐也罷,與他,沒有任何差別。”
淺淺輕快的聲音,卻在夏輕歌心底掀起了滔天巨浪,久久不能平息。
最終,他輕歎了口氣,眸底有些酸澀,“果然,我不如他。”
如此,他輸給夜錦衣,也不算冤。
巫月突然上前一步,一把抱住夏輕歌,在他背上輕拍了兩下,不待他反應過來,她又鬆手,後退兩步,眉眼彎彎的看向他,“誰也沒有不如誰。你知道前幾日,若蘭公主與我說了什麼嗎?”
不待夏輕歌的疑惑問出口,她已然道,“她說,就算我和她是朋友,如果我敢再傷你半分,她對我絕不會客氣!在我眼中,自然是王爺最重要,在她眼裏,全世界怕都抵不過你。”
夏輕歌的眸子一深,想起今日韓若蘭送來食盒的情形,想起那日他趴在榻上,她站在房門外說,我不求你也會喜歡我,隻是請你不要拒絕我,就讓我默默的守在你身邊,倘若有天你願意轉身,就能看到我一直都在。
荒涼的心中漸漸生出一絲絲的暖意。
“謝嘍。”已後退數步的巫月見夏輕歌往來,將手中她適才趁抱他的時候偷偷扯下的腰牌衝他晃了晃。
之後,轉身,聽著身後並沒有腳步追來,巫月的腳步愈發的輕快了。
既然他要忠君,那她就做小人好了。
“走吧!”巫月走近那躲在一側樹後的巫雪,搖了搖手中拿著的腰牌。
“嘖,”巫雪不由嘖舌一聲,“你可真是豁得出去,為了進天牢竟對別的男人投懷送抱。”
她站在這裏,夏輕歌和巫月說了什麼,她聽不到,兩人之間的神情變幻,她更是看不清,但巫月突然抱住夏輕歌的動作,她卻看得一清二楚。
“巫雪,你究竟還要不要一起去?”巫月將手中的腰牌收回。
到此刻,她還是沒有想清楚,巫雪堅持她一定要來天牢的原因,難道是為了向皇上證明她就是南巫的小公主?
若真如此,隻怕她會偷雞不成蝕把米。
“走。”巫雪當下將眸底的妒忌遮掩。無論怎麼樣,先見到巫陽拿到這去疤痕的藥方才是真的,她可不想永遠頂著這張殘廢了的臉。
有了夏輕歌的腰牌,兩人自是一路暢通無阻的被帶到了巫陽和蛇兒被關的牢房前。
“公……巫月,你怎麼來了?”光線昏暗的牢房一腳,蛇兒聽到動靜轉眸看來,正巧看到巫月,眸底浮出一抹詫異,瞬間那詫異又變成一抹羞愧。
她匆忙將草席上躺著的巫陽搖醒,“師父,師父,巫月姑娘來了,巫月姑娘來了。”
“巫月……”巫陽扶著蛇兒緩緩起身,眸光看到一旁掀開帷帽前輕紗的巫雪時,渾濁的眸底當下浮起一抹厭惡,“你怎麼來了?”
“嗬!”巫雪輕笑一聲,“看來,楊神醫,還是一如既往的不喜歡我啊?”
看到巫月的表情是那麼歡快,可看到她時,那厭惡絲毫不加遮掩,哼,難怪夜玄銘想要弄死他,的確該死!
巫陽不理會巫雪的挑釁,將渾濁的眸光投向巫月,“錦王爺知道你來這裏嗎?”
巫月輕輕點頭,“楊神醫,你,還好嗎?”
看到巫陽和蛇兒,一種莫名的親切感忽然就從她心底浮出。
好奇怪,這種感覺她之前看到楊五和蛇兒的時候是沒有的。
“好,”巫陽重重點了點頭,萬千的話語在嗓子間咕噥了下,又咽了回去,有巫雪在,什麼話也不方便說。
“嘖,真是情深義重啊!”巫雪譏諷的聲音又響起,“楊神醫,那我也打開天窗說亮話,上次你給我藥的配方你給我,我即刻就離開,不打擾你們說悄悄話,不然的話……”
我就將巫月的身份大白於天下。
後麵這句話巫雪雖沒有說出口,但隻看巫雪那神情,巫陽便已心中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