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慕晴眸中有暗芒閃過,“夏統領在花廳等了巫月姑娘一個多時辰,之後巫月姑娘回來,便與夏統領一起離去,並沒有交代要去哪裏。”
“夏、輕、歌。”
從牙縫中擠出這三個字,夜錦衣突然想起從禦書房門口出來時,夏輕歌那探尋的眸光。如果那個時候巫月和夏輕歌分開,此刻應該已經回到府中,可巫月卻還沒有回來,這中間必定出了什麼變故。
“夜影,去竹裏館找諸葛,讓他查探巫月下落。另外傳信給步折花,本王要知道在上裏這段日子中,夏輕歌的一舉一動。”
話音落下的同時,淺紫色的衣袂一閃,夜錦衣已憑空從寢殿消失。
夜,緩緩拉開帷幕,將一切的猜疑、愛恨、恩怨,統統遮掩。
夏輕歌輕歎了口氣,抬腿進了夏府,自皇後盛宴那日之後,他還沒有回過府上,也不知這些日子夏亦若怎麼樣了?她一個人在府上過的可還好?還會不會再為夜玉柔的欺騙傷神?
心中正想著,便聽有勁風向他襲來。
他身形驟然一頓,之後,雙腳貼著地麵便快速向後滑去。
“啪!”
長鞭便在淺淺的夜色中爆響,不待夏輕歌看清,那長鞭已如靈蛇一般,朝他脖頸纏去。
“錦王爺,這是何意?”他怎麼也沒有料到,夜錦衣竟然會埋伏在他府門口。
夜錦衣手中長鞭去勢不減,薄唇一動,吐出兩個字來,“巫月!”
夏輕歌身子後仰,避開這襲來的一鞭,手腕一轉,長劍已然出鞘,避過夜錦衣的長鞭,便向他胸口刺去。
“本統領府上沒有人叫巫月。”
夜錦衣腳尖一轉,貼著長劍躲開,手臂一擺,長鞭已向夏輕歌拿劍的手腕咬去。
“如此看來,夏統領的確是知道巫月的下落了。”
夏輕歌驟然鬆開長劍,待長劍下落瞬間,一掌拍在了劍柄上,長劍便如箭矢一般向夜錦衣的腹部激射而去。
“她究竟是什麼人?”
夜錦衣身形陡然憑空拔高,踩著空中的飛劍,再次揮鞭抽向夏輕歌。
“本王摯愛之人。”
夏輕歌身子向後一揚,以倒仰姿勢貼著地麵從夜錦衣下落的身形下滑過,接住幾乎墜地的長劍,再次轉身向夜錦衣逼來。
“錦王爺心中應該明白,本統領再問什麼?”
“本王的答案,依舊是摯愛之人。”夜錦衣唇角緩緩勾起,手中的長鞭去勢卻更猛了一分,“她如今在何處?”
“摯愛之人?”夏輕歌嗤笑一聲,“錦王爺,如今巫月也不在,你就不能說句實話,你究竟愛的是她的人,還是她的身份?不要告訴本統領錦王爺對此一無所知。”
夜錦衣心思縝密如海,怎麼可能沒有察覺巫月身份的不妥呢?
“啪!”
長鞭又一聲爆響,帶起了夏輕歌手臂上的一篷血霧。
天色漸深,那小混蛋隨時都有可能長生果毒發,他已然沒了耐心與夏輕歌再耗下去。
夏輕歌臉色驟然一變,“那日與本統領比武,錦王隱藏了實力。”
明明那日夜錦衣根本不是他的動手,今日他已用盡全力,卻竟然還被夜錦衣所傷。
“人在哪?”
“阿彌陀佛!”
就在此時,一聲佛號響起,夜錦衣眸色一亮,身形一轉,已在諸葛無名身邊落下。
諸葛無名低語了一句,夜錦衣身形一動,已然消失在夜色之中。
夏輕歌麵色一變,正要去追,諸葛無名突然擋在他身前,“阿彌陀佛!夏統領,別來無恙!你還記不記得那日小僧給你下毒的事情,非常抱歉,那日小僧不小心還踩了你好幾腳,一直忘記和你道歉了。”
“哦,順便問一下,沒踩疼你吧?”
夏輕歌狹長的眸底浮起一抹怒氣,再也顧不上夜錦衣,手中長劍一轉就向諸葛無名刺去。
而此刻,被囚禁在城南廂房中的巫月,已然被活活疼醒。
從頭到腳,從裏到外,每一處肌膚,每一根神經,都仿若有細細的銀針在紮著,細細密密的疼痛,如湧起的潮水般將她鋪天蓋地淹沒。
轉眸,是身邊隱隱綽綽的長案的虛影,屋內的光線昏黃,空氣潮濕,還伴有淡淡的黴味。
巫月痛的心已縮成一團。
她逃了又逃,躲了又躲,沒想到最終還是要死在這長生果上。
那這番掙紮是為了什麼?隻為了遇到夜錦衣嗎?
夜錦衣,我好想你,好想,好想,好想,好想……
黑暗之中,有晶瑩的淚珠盈滿巫月的眼眶,又順著她的眼角流下。
不是因為疼痛,而是因為不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