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菱困惑地眨眨眼睛:“可是,現在再趕做一件那麼華麗的衣裳,也來不及啊!”那件衣服上的繡花那麼精細,就算是找宮裏最厲害的繡娘,沒有一個月的工夫也是沒法完成的。
“你不用著急,我自有辦法。”薑宓嘴角微勾,已經想到了那天該怎樣出場,才能有最震撼的效果了。
青菱不明白她的意思,但看她自信滿滿的樣子,也不好再說什麼了,隻一邊扯著閑話,一邊替薑宓把頭發梳好。
青菱雖然才剛進宮,但已經仗著活潑的性子和宮裏的不少人攀了交情,各種小道消息都聽了一耳朵。當然,她最津津樂道的還是太後即將到來的壽宴,據說宴席上會有很多精彩的表演,都是大臣和皇族親眷們挖空了心思想出來討好太後的。
薑宓一心盤算著自己的計劃,對這些不感興趣,隻是左耳聽右耳冒,吃過晚飯不久就把嘰喳個沒完的青菱打發去睡覺了。
當晚,薑宓才睡下沒多久,感覺到有人在她額頭上落下了輕輕一吻。
能做出這種事兒來的人隻有一個,那就是昌意。她睜開眼睛,果然看到了那張熟悉的臉,隻是他今天的樣子有點憔悴,好像是從昨晚開始就沒睡過,眼下都有些發青。
“你怎麼了?”薑宓下意識地伸手摸了摸他的臉,“不會還在為那個衣服的事心煩吧,不要緊,我已經把它處理掉了。”
“處理掉了?”昌意立刻反問道,並敏銳地在她眼底捕捉到了一絲類似於心虛的神情。
處理的方式是有點不太光彩,但薑宓還是硬著頭皮裝出一副坦然神色來:“對啊,都處理好了。”
自從把那件衣服脫手給薛琳之後,她其實就不太在意那衣服裏究竟有什麼古怪了,反正在壽宴上就會看到效果的嘛。太後指明了要她在壽宴上穿那件衣服,就說明到時候一定會發生一些意外情況,隻不過被她這麼一倒手,人選就換了。
昌意頗為懷疑地揚起了眉毛,再度追問:“你是怎麼處理的,燒了還是扔了?”
“都不是……”薑宓抿了抿唇,“我把它……送人了。”
“送人!”昌意微微睜大了眼睛,“你到底知不知道那衣服是用來幹什麼的!”
薑宓眨了眨眼睛,聽他那個激烈的語氣,他是弄清楚了那件古怪衣服的事了?
“你和花影不都沒弄明白嗎,怎麼你出去了一天就弄明白了?”這個速度還真不賴,看來昨天那塊布條沒白撕。
她一下子來了興致,剛才的睡意都跑沒了。
薑宓一下子從床上坐起來,拉著昌意的袖子晃啊晃:“快說說,那衣服到底是怎麼回事?”要是能知道那衣服的用處,她說不定還能把計劃再調整一下,讓太後更氣得抓狂。
昌意表情凝重:“那你先告訴我,那件衣服你原本要在什麼時候穿?”
“當然是壽宴了,那個老女人專門送來這件衣服,指明了要我穿上它去參加那個生辰慶典。”
昌意眸光一閃,立刻追問:“那壽宴上有沒有什麼特殊的玩意兒或花樣?”
薑宓好奇問道:“這和衣服有什麼關係?”看他的樣子好像很緊張,於是她便搜腸刮肚地回想了一下青菱說過的話,把自己還記得的都一股腦兒說完了。
當她說到壽宴上會有鬥獸表演時,昌意的表情明顯變了。
“你別緊張啊。”薑宓顯然會錯了意,“這和在斷刃城的鬥獸不一樣,在這兒都是讓獸和獸鬥,大家看個熱鬧,人是不用下場的。”
但昌意臉上凝重的表情仍然沒有絲毫緩和,而是咬牙切齒地開了口:“盤巧聞出了那件衣服上的氣味,那是個行家弄上去的,能讓野獸發狂。”
聽了他的話,薑宓立刻明白了。
太後這一招可真是夠辣的,她本來以為還會有多幾天的安閑的,沒想到人家已經迫不及待地要除掉她了。
不過這個計劃倒挺好的,在眾目睽睽下讓一頭野獸行凶,獸類本就野性難馴,就算出了事,大家也會覺得是薑宓自己特別倒黴而已。
當薑宓想起了青菱說的另外一句話時,整件事情都已經變得很清晰了。
青菱下午的時候還在說,護國公請來了一位異族馴獸師,還特意從塞外運了兩頭花豹來,就是為了完成一場精彩的鬥獸表演。
若說到馴獸,沒人比蠻族人更厲害了,盤巧更是深諳此道,所以才能聞出那種古怪的味道。
看來這次的事,是太後和顏家聯手做的了。
那麼,她是否也應該想一出與眾不同的反擊?
薑宓眼角微揚,她真應該慶幸盤巧身上的蠱毒被解了之後,沒有立刻回去,而是還逗留在京城。
這樣的話,事情就好辦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