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風吹過,薑宓立刻打了個寒顫。濡濕的衣衫緊貼在皮膚上,剛才的那點熱量早就被黑夜吞沒了。
她才剛縮起肩膀,一張柔軟的薄毯就裹住了她的身子。
“人都走了,還站在這裏想什麼?”昌意用毯子包住她,掌心的熱度透過薄毯傳來,帶來絲絲暖意。
“你怎麼還沒走?”薑宓眨眨眼睛。
昌意眸色一沉:“你很想讓我走?”
“……當然!”薑宓誇張地加重了語氣,用來掩飾自己的口是心非。但是在看到他越來越陰沉的臉色時,心裏卻有點不是滋味。
每次見到他的時候,她心裏都很矛盾,在這種情緒的牽引下,總會說出一些傷人的話。但說出來的感覺,卻一點不痛快,相反,還有一種鈍刀割出的痛。
越是這樣,她就越是想遷怒於昌意,要不是他總是在她麵前出現,她至於這麼糾結嘛!
但是眼前這個男人,顯然把無賴精神發揚的淋漓盡致:“那我還偏不走了。”
薄唇吐出這句話時,他已經伸手一撈,就把卷在毯子裏的薑宓打橫抱了起來,一轉身就把房門踢上了。
薑宓這才發現他剛才的好意是打折扣的,給她裹毯子的同時把她的手也裹在了身側,結果現在的情況就是,她連反抗的餘地都沒有了。
雖然隔著毯子,但她仍能感到他胸膛處透出的熱度,臉立刻就紅了。
“你要幹什麼?”不知道是凍得還是緊張的,她的聲音都有點異樣。而且這句話聽上去有點怪,怎麼那麼像戲文裏遇到惡霸調戲的民女說的。
昌意低頭看了看她,烏黑的眼睫下流露出毫不掩飾的促狹笑意。
“當然是做你之前吩咐我做的事啊。”他嘴角上揚,顯然心情很是愉快,“剛才,你不是邀請我……”
“別說了!”薑宓瞪大了眼睛,在他把那四個字再次重複之前,迅速打斷了他。
登堂上榻……一想起這幾個字眼,她就覺得自己的臉紅得像是著了火一樣。但是現在情況已經變得更糟糕了,她被輕輕放在榻上,華麗的帳幔垂落,圈出了一片狹小空間,而在這片空間裏,就隻有他們兩個人。
她心慌意亂地說道:“別發瘋了,薛琳隨時都會回來的,她不是那種會善罷甘休的人。”說不定,薛琳還會帶著其他人一起來鬧事。雖然她知道昌意的武功很好,但這裏畢竟是皇宮,而且是太後宮裏,不比從前她暫住的那個小院。
萬一,他被抓住了……薑宓不敢繼續想下去,隻希望他能快點離開。
昌意卻沒有這個覺悟,反而得寸進尺道:“你的意思是,要是沒人來打擾,你就讓我繼續了?”
裹著毯子的她直挺挺地躺在床上,而他就側躺在她身邊,以手托腮,非常愜意地看著她的臉。
“繼續個鬼啊……”薑宓覺得自己都要發瘋了,怎麼從他嘴裏蹦出的每個詞,都讓她覺得特別曖昧呢?尤其是想到剛才,被薛琳的敲門聲打斷之前,那個一觸即發的……
白色的薄毯簇擁著她紅透的小臉,那雙明亮的眼睛裏沒有了從前的大膽,隻剩下了羞澀。
昌意低笑出聲:“看來,你已經想起來要繼續什麼了。”
薑宓才剛抬起眼睛,就看到他不容置疑地俯下頭來。那一刻,她幾乎都忘記了呼吸,眼前男子清新溫暖的氣息縈繞四周,美好得讓她不敢做出任何舉動去打擾這一刻的旖旎。
這段日子裏,決裂時他瘋狂的侵略仍時時在她記憶中不自覺地跳出。
而這一次,他的溫柔像是一泓溫泉,輕輕將她包裹其中。
一切仿佛都靜止了,薑宓都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閉上眼睛的。當他的唇終於離開時,她才發覺自己剛才有多沉溺其中。
臉頰越來越燙,她甚至都不敢睜開眼睛。
原本緊緊裹在身上的毯子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鬆開了,薑宓緊緊靠在他懷裏,感受著從他胸膛上散發出來的熱度。
而他貼在她後背處的雙手,更是像火一樣燙。
不知不覺中,她身上半濕的衣服已經幹了,再也沒有了那種緊緊黏在身上的感覺。前所未有的安全感傳來,剛才她不敢睜眼,現在卻是不想睜開眼睛。
這一刻的沉溺,她不想這麼快就醒來。
就像是想要抓住即將消散的夢境一樣,閉上眼睛就可以看不到現實,就可以抓住這一刻的溫暖和安心。
清淺的吻落在額頭,昌意低沉的聲音從耳邊傳來,和他的親吻一樣沒有半分欲望的成分:“我一直都在,放心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