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琳帶來的侍衛驚訝地張大了嘴巴,在那少女的目光再次掃過他時,終於反應過來,立刻腿一軟就跪下了。
雖然今天是嵐山郡主帶著他來找事兒的,但惹了不該惹的主兒,最後倒黴的還不是他這種身份低微的人。所以,一聽說眼前這姑娘就是今天太後冊封的瓊奴公主,他立刻就老老實實地跪下請安了。
這位姑娘可是現在宮裏炙手可熱的人物,聽說太後為了收她當幹女兒,還和魏宰相爭了一番呢!還聽說,連皇上也對她另眼相看!
現在,那侍衛隻覺得自己倒黴,怎麼為了跟著郡主辦事,結果惹上了這麼個主兒。
薛琳看到自己帶來的人這麼坍台,氣得在他背上踢了兩腳:“沒用的東西。”
郡主動手打人,那侍衛當然不敢還手,隻能硬生生忍著。
薑宓卻伸手抓住薛琳的手腕,用力把她拖了過來,揚眉不屑道:“區區一個郡主,就敢在宮裏目無法紀動手打人,原來武陵王就是這麼教女兒的。”
“你又是什麼東西,憑什麼來教訓我!”薛琳氣衝衝地脫口而出。
薑宓眨眨眼睛:“我差點忘了,你這個郡主的名號,本來就來路不正,這麼想想也能理解。”她不懷好意地一笑,“你在武陵的山村裏住的久了,所以染上了些村婦習氣。”
薛琳倒吸了一口涼氣,簡直要氣炸了。
她最討厭的就是別人拿自己的出身作文章,薛琳自己母親的出身不高,原本是村子裏的農婦,卻因為給了路過的武陵王一碗水喝,就這麼搖身一變成了他的側妃。
但是武陵王也隻是仗著是太後弟弟的關係,所以勉強封了異姓王。按照四國的規矩,隻有親王或是皇太子的女兒,才能被封做郡主,而且還必須是正室,小妾生的女兒隻能當什麼縣主鄉主了。
薛琳一來不是親王之女,隻是個異姓王的女兒,母親還是武陵王的側室,連封個縣主都是勉強。
但和她的母親一樣,薛琳天生就慣會撒嬌賣癡地討好別人,把太後和華謖也哄得團團轉,費盡心思拐來了郡主的名號和封地。
她自視甚高,所以特別忌諱別人提這些。但是薑宓卻一個不漏說了個全,簡直要把她氣瘋了。
“那你算什麼,官妓,賤人!”薛琳歇斯底裏地咒罵著,把自己能想到的詞兒都說了個全。
隻可惜對於侮辱這種事,薑宓一向覺得,如果她自己不當回事,別人是沒辦法讓她產生被侮辱了的感覺的。隻有對著自己在乎的人,才會去關注他說了些什麼,有什麼樣的想法。
很可惜,她怎麼都不能對薛琳產生在乎的情緒,所以不管對方說了什麼,薑宓都沒有一丁點兒感覺。
看到她沒有一點反應,薛琳氣得跳腳,抬手就想打她。
隻是這種千金小姐的力氣和反應速度,哪裏比得上薑宓。薛琳的手才剛抬起來,就已經被她眼明手快地抓住了。
“怎麼,罵人還不夠,還想打人嗎?”
薛琳雙眼通紅:“我就是要打你,又怎麼樣?”
“啪”的一聲,薛琳臉上已經挨了一耳光,她立刻捂著臉頰瞪大了眼睛:“你……你敢打我?”
薛琳仗著有太後的寵愛,一向囂張跋扈慣了,顏妃之流的人知道她頭腦簡單,所以也隻是一味地奉承著。所以,她什麼時候在宮裏受過這樣的委屈,竟然被人打了一耳光!
薑宓卻故作無辜地眨眨眼睛:“哪有啊,我隻是想教教你,怎麼打人才最快最有效,像你剛才那樣子,就隻能挨打了。”說著,她還誇張地搖搖頭,歎了一口氣。
薛琳還想逞凶,但薑宓已經抬手放在眼前,若有所思地看了看。
這個動作,一下子讓那位嵐山郡主安靜了下來,她也懂得好漢不吃眼前虧的道理,眼看薑宓現在占了上風,與其在這裏硬碰硬,不如回去搬靠山。
“你等著!”薛琳丟下這句狠話,就轉身走了,那個侍衛當然也不敢久留。
薑宓心裏暗爽,前世裏這個薛琳沒少給她添堵,阿圓還在她身邊的時候,薛琳就給它的飯食裏下過毒藥。要不是太醫救得及時,阿圓的一條小命就要報銷在這個糊塗郡主手裏了。
雖然那事兒也有顏妃在幕後操縱,但不管怎麼說,害過阿圓的人,薑宓是不會原諒她的。
這一巴掌,當時就應該教訓她了,隻不過被華謖在中間擋著,說什麼不要為了畜生和人計較之類的鬼話。
從前她還真是鬼迷心竅了,一心想著用賢良去約束自己,所以不能和這個計較,也不能和那個計較,讓她們一個個白看了笑話。
可現在不同了呢,她會好好和她們斤斤計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