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邵澄結巴了,滿臉都是自責的神情,“我當時隻是為了……看著好玩,所以,沒有記藥方……”
“那書一定還在你家裏吧,我們去拿,你家在京城的什麼地方?”薑宓迅速做出了反應。
但是邵澄卻猶豫了半天,才小聲說道:“在……在南四街,天香坊後麵。”
“好,那我們先去找盤庚,明天一早就動身。”本來還想再等等的,但現在已經沒有時間了,如果不能趕在舒夜前麵治好盤巧,那麼戰爭就會一觸即發。
薑宓剛往外走了兩步,卻突然停了下來。
剛才邵澄說的那個地址,有點熟悉。南四街她知道,天香坊也知道,但那裏隻有一處人家的大宅,周邊都是他們家的產業,沒有別的人家。
京城中最有名的富商黎家,放眼整個夏國也是無人不知。前世裏她還曾為了華謖的帝王霸業,親自登門求助。
黎家現任家主隻有一個兒子,她從前也見過,是個精明的年輕人。
但是,邵澄怎麼會住在那裏?聽他說話的意思,顯然也不是寄住在那裏的黎家親戚或下人,那……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看到她皺眉疑惑的表情,邵澄低下了頭:“其實,我叫黎邵澄,邵是我母親的姓氏。”
從他欲言又止的神情來看,薑宓覺得他一定有難言之隱。既然他覺得很難說出口,她便也不再追問,隻笑了笑:“管他是哪裏,就算是皇宮我也有辦法。”
她拉起邵澄的手:“快走吧,我們得先和盤庚說好才行。”
薑宓拉著邵澄的手匆匆出門,根本沒有注意到有人一直在不遠處看著他們。
到了蠻族營地後,邵澄就去看盤巧的情況了,讓薑宓一個人去說服盤庚。
麵對突然來訪的她,盤庚顯然有些困惑。薑宓並沒有說別的,隻是說盤巧被人下了毒,危在旦夕,他們現在要回夏國京城找治療的藥方。
話說到這裏,薑宓突然想到了關鍵的問題所在。
萬一她離開後,舒夜再來威脅盤庚怎麼辦?到時候她在京城,和這邊消息不通,根本無法及時掌握事情的變化。
於是她抬頭注視著盤庚的雙眼,認真說道:“為了盡快治好她,我希望能帶盤巧去京城。”
這句話真假摻半,也是薑宓現在能找到的最好的辦法了。
“不行,”盤庚想也沒想就拒絕了,“巧巧從來沒離開過這裏,而且,我們和那些南人有仇,他們知道巧巧是這裏的人,一定不會治好她的。”
薑宓心裏著急,情不自禁地抓住了他的手:“你上次不是說相信我嗎?”
她還是第一次這麼主動地拉住他的手,盤庚一愣,對上她明亮的眼眸,竟一時失語。
“我是相信你,可是巧巧……我不放心她。”過了半天,他才憋出來這麼句話。
薑宓抬起左手,三指並齊:“我向你發誓,兩個月之內,一定會把她平安地帶回來,親手交給你,”她誠懇地看著他的眼睛,“你,相信我嗎?”
想要趕回京城,快則十天慢則半月,隻要能找到藥方,花影就能製出解藥,所以兩個月應該差不多。怕盤庚會不答應,所以她也不敢說的太長。
盤庚定定地看著她,終於點了頭,答應讓她和邵澄帶走盤巧。
薑宓並沒有留意到他眼底流露出來的異樣,心裏隻惦記著先去看看盤巧,立刻轉身走出了盤庚的營帳。
她才剛走出去,黑暗中就突然伸出了一雙手,重重捂住了她的嘴,把她拖到了不遠處的樹林裏。
等盤庚從裏麵追出來的時候,已經看不到她的人影了。
他隻當是自己剛才愣的有點久,所以沒有多想,隻是皺眉走了回去。
薑宓一開始還在拚命掙紮,但在聞到了那股熟悉的氣息後,卻突然安靜了下來。和這個人相處的太久,她對他的氣息已經非常熟悉了。
他的衣襟上,總有一種近似於陽光的味道。
哪怕是在斷刃城這樣的極北之地,他周身也能散發出溫暖的氣息。
但是,明明還是那個溫暖的懷抱,但薑宓卻覺出了一點僵硬來。
她伸手把他的手拉下來,然後冷靜地轉身看著昌意:“你要幹什麼?”他出現的那麼突然,她剛才還以為是舒夜那個變態又來劫持自己了。
“來看你是怎麼和一個個男人道別的,”他的聲音裏充滿了濃濃的諷刺意味,“順便看看下一個會是誰。”
薑宓被他的態度激怒了:“你什麼意思?”
聽他的口氣,就好像她是個水性楊花的女人似的,他今天是哪根筋不對了?
他卻突然欺身向前,一把扣住她的後腦勺,用額頭抵住她的前額,聲音裏隱約有憤怒和曖昧交織成的情緒:“是不是趁著現在,也和我道個別?”
說著,他已經低頭吻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