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的吻不同於從前的蜻蜓點水,而是異常的激烈。
彼此氣息交纏,無法掙脫,但薑宓卻感覺不到半點旖旎,隻想快點把他推開,隻想遠遠逃開。
而他偏偏不肯放手,高大的身子輕易壓製住她的所有反抗,讓她隻能在一波波湧來的絕望情緒中任他攻城掠地。
這一刻,他撕破了玩世不恭的麵具,不再向她調笑索吻,而是強勢地掠奪。
可是那天他死裏逃生回來時,她眼裏明明是有欣喜的。
聽瘦猴兒說,在他失蹤的那兩天裏,她幾乎不吃不喝不睡,隻是站在高高的城樓上眺望那頭發狂的巨象逃開的方向。
她不肯收下他的聘禮,他一開始以為是女子的羞澀。但她卻開始躲避他,寧願選擇麵對危險,也要從他麵前逃開。
和蠻族人談判,她讓邵澄去陪她。回到斷刃城後,她和宋譚常常秉燭夜談。她甚至又一次跑來了這裏,和那個蠻族少主見麵。
所有人都知道,她很快就要離開斷刃城了。
促成了斷刃城和蠻族人之間的協定,她可以光明正大地回歸夏國的京城,甚至可以成為尊貴的相府小姐,重新擁有薑家敗落前的奢華生活。
難道這才是她改變態度的原因嗎?究竟哪一個才是真實的她?
昌意收緊了雙臂,好像要把她周身的骨頭都碾碎。
口中突然有了血腥味,是薑宓在無望的掙紮中咬破了他的唇。
那點疼痛並不能讓他收手,昌意眸色一暗,也用力咬破了她的嘴唇,在疼痛中汲取著她鮮血的味道。
當兩人終於氣喘籲籲地分開時,兩人的臉色都很難看,唇邊仍有血漬殘留。
“你發什麼瘋!”薑宓簡直覺得莫名其妙,他突然跑來了這裏不說,還二話不說就對她動手動腳。剛才那一刻,她真的有點絕望。
從前的他總是擺出一副玩世不恭的樣子,就算是占她便宜也是蜻蜓點水,帶了幾分調笑的意味。但剛才他的舉動,卻透露出了危險的氣息,就像是要把她整個人都吞下去似的,弄的她的肩膀現在還有點疼。
“我隻是想教你對付男人的手段,隻是拉拉手什麼的,沒法幫你贏得男人的心。”昌意輕蔑地說,用手背擦去了嘴角殘存的血。
薑宓愣了一下,終於明白他莫名的怒氣是從何而來的了。
她確實拉了邵澄和盤庚的手,但那都是事出有因的,但被他這麼一說,就好像是她在故意勾引他們一樣。
這個思想齷齪的混蛋,把她當成什麼人了?
反駁的話就在嘴邊,但薑宓卻硬生生地咽了下去,改口道:“那多謝你了,不過我覺得我用不到這些,你應該也看到他們對我千依百順的樣子了吧?”
他大概隻是斷章取義地看到了她的動作,沒聽到對話,所以才會在這裏發瘋。既然如此,她索性就把他潑來的髒水坐實好了。
最好能把他氣走,也省得她總是想著要躲開他了。
沒想到她竟然毫不解釋,昌意一時語塞,愣了一下才改變了嘲諷的方向:“你的口味還真特別,一個是小雞仔,一個是頭笨熊。”因為心裏有氣,所以他的用詞刻薄得令人發指。
這個女人毫不顧忌地和別人拉拉扯扯,偏偏對他敬而遠之,這口氣怎麼能咽得下去?
薑宓沒想到他會說出這麼諷刺的話來,心裏的怒火又蹭得往上躥了一寸:“他們哪個都比你強!一個是蠻族少主,另一個是京城首富家的兒子,而你隻是一個江湖上的無賴罷了,有什麼資格說他們!”
燃燒到極致的嫉妒和憤怒,讓他們都口不擇言。
昌意直盯著她,壓低的眼眉下有怒火在暗暗燃燒。他向前逼近一步,一彎腰就把她扛在了肩上,緊接著就轉身大步走開。
“混蛋,你要帶我去哪兒?”薑宓用力拍打著他的後腰,突然顛倒過來的世界讓她覺得很不舒服,還有一種屈辱的感覺。
這粗暴的動作,簡直就是把她當成麻袋了嘛!
昌意根本不管還在大喊大叫的她,隻是快步向前走去。
薑宓被晃悠地有點頭暈,情急之下伸手拔出頭上的發簪頂在他的腰上,咬牙道:“再不放我下來,我就動手了!”
方便讓女人攜帶的武器本來就不多,她最擅長的弓箭又不能用來偷襲,所以,這支一頭被磨尖了的發簪,才是她隨身攜帶的利器。
感覺到了後背處的利器,昌意卻連腳步都沒停,隻冷冷拋下兩個字:“隨便。”
聽他的意思,好像是吃定了她不敢真的動手一樣。
薑宓心裏一賭氣,手上也沒了輕重,用力紮了下去。鋒利的簪尾刺入肌膚,他的白衣上立刻洇出了血色。
這一次,他終於停了下來。
薑宓立刻掙紮著從他身上滑下來,一頭長發因為沒有了發簪的約束,早已散亂披落。她還沒來得及後退,拿著發簪的手就被他一把扣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