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宮裏的消息還沒傳來,身後的窗子就吱呀一聲被打開了,一陣冷風襲來,場景似乎有點熟悉。
她這才猛然想起,這些日子忙著和王綺雲商量大事,她竟然把昌意的事忘的一幹二淨了,連他的消息也沒去打聽過一次。
好像……確實有點說不過去。
薑宓猝然轉身,卻隻看到了大開的窗子,並沒有人闖進來。
她愣了一下,難道是自己的幻覺嗎,還是風吹開了窗子?她上前去關窗戶,誰知手才剛碰到窗子的邊緣,就突然被一隻冰涼的手抓住了。
那隻手青中透黑,像是死人的手一樣。
薑宓嚇了一跳,一邊拚命想把手抽回來,一邊拔下發簪向那隻手戳下去。
她房間的窗子正對著將軍府的後花園,這是鬧的哪門子鬼?
薑宓這用力一拉,把那隻黑爪子的主人也從窗戶底下拉了出來。而且,因為她用力過猛的原因,那人被她拉的失去了平衡,從窗子裏栽了進來,正好壓在她身上。
她的身子本來就有點虛弱,這一下子差點被砸暈過去,眼前金星亂冒。
但是,在聞到來人身上熟悉的氣息時,心裏的恐懼立刻就變成了憤怒。又是他!這個陰魂不散的家夥,上回扮水鬼嚇她,這次又裝僵屍嗎?
“快起來!”薑宓咬牙從嗓子眼裏憋出這幾個字,想把昌意從她身上推開。
昌意卻一點都不配合,反而壓得更重了,貼在她耳朵邊幽幽道:“我是來向你索命的……”
索命……
薑宓咬牙切齒:“你再不起來,我這條命就要搭給你了!”她的傷才好沒多久,他又沉得像頭豬一樣,這根本就是存心來謀殺的!
門上傳來了輕輕的敲門聲:“薑小姐,你怎麼了?”
顯然剛才房裏的動靜有點兒大,驚動了將軍府的下人。薑宓還沒想好該怎麼掩飾這個局麵,身子突然一輕,已經被昌意抱了起來。
不過一眨眼的工夫,薑宓已經躺在了柔軟的床上,旁邊的床帳也悠然垂落,而那個剛才還扮鬼嚇她的男人仍然保持著壓在她身上的姿勢,用眼神示意她快點出聲回答外麵的人。
薑宓剛清了清嗓子,就聽到那個丫頭已經好奇地推門進來了:“薑小姐?”
聽著那丫頭的腳步聲越來越近,薑宓不得不開口:“我沒事兒,你出去吧。”
“可是……薑小姐,我剛剛聽到這屋子裏撲通一聲。”
耳朵那麼靈幹什麼?薑宓氣衝衝地想,看著昌意臉上幸災樂禍的笑容,沒好氣地說:“剛才是窗戶不小心被風吹來了,一隻癩皮狗進來轉了一圈兒,你快把窗子替我關上就行了。”
“癩皮狗?”那丫頭好奇地重複了一遍,這裏可是將軍府,哪裏會有那種東西?
“大概是外麵跑來的野狗,不過已經走了。”薑宓毫不示弱地瞪著昌意,故意在野狗這兩個字上加重了語氣。
昌意眸中劃過一抹亮色,眨了眨眼睛便俯身吻下。
距離那麼近,薑宓又是被壓製在下麵的一方,根本就躲不開,隻能用力轉頭,讓他微涼雙唇落在了耳畔。心裏雖然把這個放肆的家夥罵了許多遍,但嘴上卻不敢再用癩皮狗和野狗一類的稱呼來諷刺他了。
那小丫頭關了窗戶,卻聽到薑宓的呼吸聲有點兒亂,關心地上來問道:“薑小姐,你真的沒事兒嗎?我聽你喘氣喘的挺急的,要不要我回了老爺去找個郎中來?”
明知道這丫頭是一番好意,但薑宓現在卻恨不得她立刻消失。
“我要休息了,你快出去。”
見她三番五次地攆人,那小丫頭也隻能乖乖地出去了。剛聽到關門的聲音,昌意就在她耳邊低低笑道:“現在人走了,我們可以繼續了。”說著,他已抬起頭來,目光在她臉上流連不舍。
他的語氣和聲音都曖昧至極,光是聽聽,薑宓就覺得有火順著耳朵把全身都燒遍了。
這種男人根本就不應該做殺手,送去教坊司裏,不知道能讓多少好男風的達官貴人爭搶,薑宓恨恨地想道。
心裏雖然這麼想,但她卻突然側眸一笑,大膽地往昌意的雙眼看去。
“好啊,那就繼續。”她笑顏如花,說不出的媚惑風情。
但是昌意的眼裏曖昧的情愫卻漸漸褪去,隻剩下了無奈笑意。
“好了,算我錯了。”他無奈地說道,雙臂撐起身子,和她拉開了一點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