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宓挑一挑眉毛,聲音都軟媚了許多,一隻手還勾住了昌意前襟的衣帶,繞在手指上把玩。
“不是說要繼續嗎,幹嗎急著起來?”她微微睜大了眼睛,故作無辜地問道。
昌意隻剩下了無奈苦笑,目光竭力不往自己的腿上看。不用看也能感覺到,冷冰冰貼在自己腿上的是把出了鞘的匕首。
剛才他隻要再有點動作,相信這女人就會毫不猶豫地把刀子劃上去,讓他和詹安一樣倒黴。
還真是幹的出來啊,上回是拿發簪指著他的脖子,這回下手更黑了。
昌意直起身子,投降般舉起雙手:“薑大小姐,我錯了,不該惹你的,你先把刀子收起來,成麼?”
這換了哪個男人,就算再色膽包天,也不敢拿自己下半生的幸福來做賭注啊。關鍵是眼前這個女人做事兒的手段太詭異了,換了別人他還敢賭一把,保準九成九的姑娘都是虛張聲勢,不敢真的下手。
但是薑宓……他可是親眼見過她是怎麼廢了那個刑部尚書的。
低聲下氣地說出這句話時,昌意都覺得自己有點兒不對勁了,他今天不是來興師問罪的嗎,怎麼反倒給她賠禮道歉起來了?真是……真是陰溝裏翻船,為了占點兒便宜被人拿刀子比劃,這在他還是頭一遭。
薑宓冷哼一聲,剛才還掛在臉上的甜蜜笑容立刻就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再有這麼一回,破的就不是你的褲子了。”她作勢要收回匕首,卻故意下手重了點兒,把他的衣服劃了道口子。
昌意苦著臉坐到一邊,忍不住咕噥了句:“你還是不是女人啊?”
“這和是不是女人有什麼關係?”薑宓勃然大怒,“難道女人生來就是被你們這些混蛋欺壓的?”
“……”
看著她手裏明晃晃的匕首,昌意覺得,還是不要在這個問題上繼續討論下去了。
他要說的本來不是這個意思,而是像薑宓這個年紀的小姑娘,怎麼會這麼心狠手辣,動不動就往那些關鍵的地方下手?換了別的姑娘,他都這樣出賣色相了,早就暈頭轉向不知道自己在哪兒了。
偏偏是這個薑宓,明明是個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千金小姐,一輩子見過的男人恐怕加起來也不到十個。就是這麼個姑娘,麵對他這麼賣力的誘惑,不為所動就算了,還能趁著他意亂情迷的時候下狠手。
真是……怎麼想都想不通。
“你不是應該在牢裏嗎?”薑宓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好奇問道。
雖然心裏有點兒愧疚,自從把他坑進了牢房後就忘了這回事兒,但心裏的好奇還是占了上風,讓她不由得開始用全新的眼光來審視他了。
她知道昌意的武功很好,但似乎……也太好了吧。
皇宮雖然號稱是最安全的地方,但因為地方太大的原因,總會有侍衛疏漏的地方,有那麼個把刺客闖進去也是平常事。但是,刑部大牢就不一樣了,想逃跑隻能一路從裏麵殺出來,但是……
看昌意身上幹淨整齊的衣服,怎麼都不像是經過一番血戰的人。
那麼,他是怎麼出來了?能在皇宮和刑部大牢都來去自如,這人還真是越來越像是個鬼了。
昌意得意地挑起眼眉:“現在知道我的厲害了吧?”
薑宓臉色一沉:“到底是什麼人派你來殺詹安的?”
她從前也不是對江湖一無所知的人,武功能練到這樣的境界,還在江湖上籍籍無名的,就隻有見不得光的殺手了。
那麼問題就來了,是誰雇他來殺詹安的?薑宓本能地覺得,詹安之所以會被刺殺,一定和薑家的案子有關係。
她既然活了下來,就不會放過任何一個仇人。
薑家在夏國也是世代為官的顯赫家族,想要把這樣一個大家族連根拔起,哪怕有了皇帝的默許和支持,也不是一般人能輕易做到的。
她要把所有隱藏在幕後的仇人都揪出來,一個個解決掉,所以絕不會放過任何一點線索。
聽她說到了正事上,昌意收斂了笑容:“你幫我想辦法完成任務,或許我會告訴你。”
上次她說的那個計劃,根本就經不起推敲。就算他因為刺殺薑宓的事被關進了大牢,能見到詹安的時候也是在公堂上,要麼就是隔著牢房的柵欄。並不是說在這種情況下他殺不了詹安,而是動手之後如何脫身。
那天他也不知道是怎麼想的,竟然頭腦一熱就照辦了,仔細想想才覺得是被她坑了。
沒想到,聽他提出這麼個條件,薑宓的臉一下子就冷了下來。
“我不會幫你的,”她終於開口,“詹安現在還不能死。”
昌意皺眉:“這麼說,之前你說的那些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