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姑娘蹙著細眉沉吟了一會兒,然後搖了搖頭輕聲說道:“千斤活肉、劫數難逃。你那個鄰居的慘死隻不過剛剛是個開頭而已!而且你們千萬不可弄破它、打開它,否則的話必將禍患更大、會讓你們追悔莫及的!”
“這?”我心裏一驚趕快問她,“老曹的慘死隻不過剛剛是個開頭?那咋解決?還有千斤活肉是什麼意思啊?”
“我暫時沒法告訴你,不過你很快就會知道的……”那姑娘並沒有回答我的問話,轉而問我叫什麼名字、具體住在什麼地方。
“我叫胡君堯,就在前麵王屋鎮胡家坪的最東頭,池塘北邊的那一家。對了,姑娘你怎麼稱呼,你是怎麼知道的啊,還有,你以前見過那個青銅大鍾嗎?”
我覺得這個姑娘身手非凡膽色非凡,絕對不是一般人,所以在如實回答以後連連發問。
“不好意思呀,目前真的是無可奉告。另外,聽本姑娘一句勸,趕快收拾好你的破槍手電筒早點兒回家吧;你不是人家的對手,如果真的萬一狹路相逢,你也隻有送命的份兒!”
說完這些,那姑娘輕輕一扭小蠻腰轉身朝旁邊的小徑走了過去,任憑我在後麵再三追問她她也不肯搭理……
看著那個秀發披肩、腰細腿長的姑娘漸漸遠去,我站在那裏怔了一會兒工夫,隻好既失望又忐忑不安地收拾家夥準備回家算了。
第二天早上吃飯時,往常早早起床打掃庭院的爺爺卻並沒有過來一塊吃飯。
問我奶奶,我奶奶說他昨天夜裏神神鬼鬼地念叨了半宿,可能去我太爺墳前轉轉去了,這會兒應該也快回來了吧。
我心裏麵猛地一驚知道事情不妙,來不及多說急忙拿出百米衝刺的速度出了院子朝北邊的祖墳地飛奔而去。
萬幸的是我去得非常及時,等我趕到祖墳地的時候,爺爺在我太爺墳前剛好摁滅了煙頭拿出鋒利的柴刀鬼使神差地就要自殺。
我驚得魂都快冒出去了,一邊厲聲叫止一邊以最快的速度衝上去奪下了爺爺手裏的柴刀。
“爺你這是要幹啥啊你?”奪過柴刀以後我既生氣又後怕地大聲追問道。
人嘛,多是隔輩兒親,但這一次我爺爺卻一反往常的和藹慈祥,根本看也不看我一眼,而是神色呆滯地喃喃說道:“年紀大了活著真的沒啥意思,不如死了的好哇,早死早輕鬆,還是人家虎林做得對……”
聽爺爺這樣一說我心裏麵就更加緊張了——曹虎林做得對?就算不想活了想要自盡也絕對不能像老曹他那樣用刀把肚子剖開,然後伸手進去把腸子內髒血糊糊地揪拽出來啊!
一想到老曹的慘死狀況我的背上就一涼一涼的,實在是無法想像自己把自己的腸子內髒給揪出來到底有多痛苦有多疼!
最讓我心驚肉跳的是爺爺不但不識勸、不醒悟,反而幽幽地說了一句,小君你不用勸了,爺爺我早晚也得像虎林那樣走……
住在附近的我大伯聞訊率先趕了過來,與我一塊把我爺爺先扶到了他家。
我爺爺性格樂觀豁達而且身體一向很好,子女晚輩們又非常孝順,他老人家根本不應該有厭世輕生的傾向。
退一萬步來講,就算因為某件事一時想不開想尋短見,也絕對不應該像曹虎林那樣自己虐殺自己!
這事兒絕對不正常!
隨後趕來的我爸與大伯他們簡單商量了一下,連飯也顧不得吃就匆匆前往十裏鋪(村名)去找“劉香頭”指點迷津去了。
“劉香頭”是我們這兒方圓幾十裏地最為有名的神婆子,據說供有千年白仙在家裏濟世救人積功德,上香問事兒看邪病啥的一向極為靈驗。
除了看外症(邪病)十看十準十有效以外,就連平常誰家丟頭牛去問,她也能非常準確地說出牛的下落和生死……
上午十點多的時候,我爸終於從十裏鋪趕了回來。
不過一看他的眼神臉色我就知道情況不會太好。
我大伯和奶奶連忙問情況咋樣、我爺爺到底是撞了什麼邪、我爺爺的事兒如何化解。
老爸皺著眉頭很是凝重地說道:“我到十裏鋪剛進院兒還沒有開口,人家劉香頭就說了,咱家的事兒她管不了也不敢插手,說是至少千斤活肉的獻祭是逃不掉的……”
“千斤活肉?啥意思啊?是要供奉一千斤的祭品才能免災麼?咋要那麼多,得花不少錢呢!”大伯搓著手率先追問道。
我爸搖了搖頭:“劉香頭說三牲供奉燒紙錢紙人子那些法子都沒有用,‘千斤活肉'指的是十個大活人,就是說這個災殃至少要死十個成年人,而且這還是最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