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老太太立刻被栩栩如生的畫像吸引住了,她往前湊了湊,眯著眼睛看了看,然後臉上現出了似曾相識的情景。
淩天雲和任若軒都不覺燃起了一絲希望。
老太太最終肯定地點點頭,慢條斯理地說道:“我知道,那個是李大掌櫃的閨女。”
說完,又低頭忙活她的針線活了。
淩天雲和任若軒立刻麵麵相覷,然後他們著急地追問道:“然後呢?”
老太太抬起頭來看了看他們,不解地問道:“什麼然後?”
任若軒此時有些後悔,他們不該找這個老太太問話,因為她此刻看起來似乎一副不明不白的樣子。他無奈地搖搖頭,一旁淩天雲追問道:“您還知道什麼,都告訴我們好嗎,我們專門是從青城趕過來的。”
“青城?”老太太頓時有了興趣,她上下打量著他們的衣著,好奇地問道:“聽說你們青城人的衣服都是用上好的絲綢做的,是真的嗎?”
淩天雲無奈地點點頭。
老太太看著他們著急的樣子,也歎口氣,說道:“好吧,我告訴你們,不過你們要先告訴我,她現在怎麼樣,還活著嗎?”
淩天雲和任若軒交流了一個奇怪的眼神,“她當然活著,您的意思是?”
老太太搖搖頭,說道:“那就好,哎,那個可憐的閨女啊,我就從來沒有看到她笑過。雖然長的那麼俊,可就因為是個女兒,她爹就不待見她。”
淩天雲插嘴問道:“然後她是不是就離家出走了?”
“離家出走,她才十來歲,出什麼走!”老太太不悅地瞪了他一眼,似乎嫌棄他說話不經過大腦,然後又慢條斯理地回憶道:“那個閨女啊,真是命苦,才十來歲娘就死了,她爹後來又娶了一房太太,生了個兒子……”說著她連連歎息,似乎為宛如的不幸命運而感到傷心。
而淩天雲和任若軒聽到這裏,也為當時的那個十來歲的宛如投注了一顆同情的心。
老太太想了想,接著說道:“她爹新娶來的這個太太簡直是把她當做眼中釘肉中刺,天天背著她爹打她罵她,那個閨女天天身上是傷口,誰見了不心疼啊,我家當時就住在他們家對門,天天聽到她的哭喊聲,真是慘啊,她有時候還跑到我這裏來,我就替她處理一下傷口,哎,你們看她滿身的傷口,誰也不能相信那是個小女孩的身子,她渾身上下沒有一塊完好的地方了,除了新傷口之外就是舊傷口,除了新疤痕就是舊疤痕。”
說著又是連連歎息。
淩天雲和任若軒此時眼神也開始黯淡下去,這個宛如也許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麼邪惡和陰險,最起碼她有一個如此悲催的童年是值得人們同情。
老太太最終沉浸在自己的歎息中,不再說話了。夜幕開始降臨了,屋內有人點燃了油燈,昏黃的燈光在搖曳著,一片溫馨的場景。
淩天雲這時忍不住又一次打破了沉默,問道:“大娘,那後來呢?”
“後來,我就再也沒有見過她了,聽說她被他爹送走了,不知道送到哪兒了。”老太太遺憾地搖搖頭,表示她也無能為力了。
任若軒接口問道:“您從此以後再也沒有見過她嗎?”
“當然沒有,她再也沒有回來過,”老太太斷然否認,“十來年前一場瘟疫讓李家莊全都毀了,大家都搬走了,李掌櫃他們家也都搬了,我是舍不得這個地方,就跟著兒子兒媳他們搬到了後山。幸虧你們找到了我,不然現在估計誰都不知道李家莊的事情了,哎……”說著,老太太不甚唏噓,似乎對那個已經廢棄的村落仍舊懷有十分濃厚的情誼。
淩天雲和任若軒對視一眼,他們非常抱歉讓老太太又想起了這些不堪的往事。
這時候屋內有人走了出來,舉著燭火,“娘,您又在歎什麼氣,是不是又想起李家莊了?”
這是個高大壯實的男子,看上去30上下,一臉的憨厚,此時看向淩天雲他們,臉上也掛著和老太太一樣溫和的笑容,他說道:“兩位是青城來的貴客吧,裏麵請吧,一起吃個晚飯。”
老太太看見兒子出來了,臉上頓時泛起了慈愛的笑容,她對淩天雲他們笑道:“這就是我兒子寶柱,兩位,一起進來吧。”說著她顫巍巍地站起身,準備向裏間走去。
淩天雲他們連忙推辭說道:“多謝大娘,多謝寶柱大哥,我們還有事在身,就不打擾了,還是先告辭了。”
任若軒從懷裏掏出一顆夜明珠,遞給寶柱,說道:“這是我們的一點心意,請收下。”
而寶柱立刻臉色就變了,他微微向後退了一步,有些惱怒地問道:“你們這是什麼意思,是侮辱我們嗎?”
任若軒頓時尷尬起來,他們隻不過像是表達一下感激之情,誰知卻表錯了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