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隻得硬著頭皮又回到了第一口屋子,心裏麵已經受夠了那具人體棺材。晨研露跑過去,手電筒的光恍得我眼疼。他再一次把人體模型背後壞掉的彈簧使勁摁回去,動作麻木,想必他也有些害怕了吧。
我們剛合好第一扇門,果然如我所料,那聲音又響了起來。
“轟隆”“轟隆”
但是這次卻是兩聲!
“別管了,我們還是還快去找資料吧!”現在我已經不清楚自己到底在堅持些什麼了,導師的去世如果隻是以外來解釋,放在別人身上可能會坦然接受。但是我們這些學案件調查的同學,總是會按耐不住去調查一番吧。
研露也顯得不耐煩起來,點點頭。我們迅速來了第二扇門,硫磺味道撲鼻而來。幸好我們帶上了口罩,不然這味道非把我嗆死。
清一色都是一些醫藥用的瓶瓶罐罐,我們大體翻了翻隻有一排的小書架,也沒有尋找到所需要的資料。
而在對麵還擺放了幾口大缸,我們有點不知所措起來。第一扇門告訴我,不應該再去碰一些有的沒的,我們應該快速到最後一扇門裏看看。如果最後的門裏也沒有需要的,大概就是我們走錯了方向,當初本來就應該選擇左邊而不是右邊。
我還沒說出口,研露已經伸手打開了一個缸。這些缸非常大,可以把一個成年人裝進去。
我要去阻止時:“不——!”還沒說完,腦子被大缸裏的藥水味道熏的一片眩暈。
他拉著我迅速後退,我用手電筒指向大缸,想看清楚裏麵是什麼東西。帶看清,渾身上下的器官似乎都要炸裂一般!心髒幾乎差點受不了。
隻見大缸中的黑色刺鼻藥水中,若隱若現了三四個嬰兒人頭!
“小咪,你——”
“不…不……我們快點回去吧!”我精神錯亂的拉著他想往外跑,他卻木頭人一樣矗在那兒不動。
“你愣著幹什麼啊!”我擅自一個人跑了出去,已經無法想象這是地下室了。一切都是為了什麼,難道學校存在暗殺罪行……
我順著過來的隧道跑,卻怎麼也找不到了來時的路,因為手電筒在精神崩潰的時候扔了出去。我在黑暗中摸索前進,可是我感到了無比的恐怖。心髒似乎要跳出來一樣,然後從第一扇門中傳來了若隱似無的“轟隆”聲,淚水已經止不住的掉落下來。我不是個堅強的女孩,可我想變得勉強。
大概過了十幾分鍾,那聲音距離我越來越近。第一扇門忽然便自己打開了,我清楚的看到個黑影一閃而過迅速的讓我以為自己看花了眼睛。它——閃進了第二扇門裏,那是研露所在的地方!
我在十幾米的遠處蹲著,不敢過去,但是我必須要救朋友。
再一次從隻有一個人能通過的甬道跑回去,路上由於看不清,跌倒了好幾次。膝蓋已經被磕破,我也沒有太在意什麼。
又回到第二扇門前,我一下子打開門。看到一個人正躺在地上,而研露不見了!
“研露!”我大聲喊了一聲,並沒有得到回音。
我氣急敗壞,順手拿了身邊一個醫藥瓶子就朝躺在地上抱頭的人砸去,那人馬上痛苦不堪。想要爬起來卻爬不起來,顯然我看到他的左邊肩膀有癱瘓現象,已經整個肩膀不成了形狀,而右邊還完好無損。他身披了一身白色袍,很像正規醫護人員,卻蒙著頭看不清五官。
“研露你在哪裏,研露!”我又叫了一聲,忽然自刺鼻的藥水中,伸出了一隻手。
白嫩纖細的手,是那雙能夠帶給我溫暖的手!
我忙上前拉住,黑色藥水也沾滿了我的雙手。冰冰涼涼的並沒有什麼不舒服的感覺。
他冷靜的爬出來,但是渾身已經被黑色藥水浸透了。裏麵的白色背心也變成了灰色,顯然這藥水掉色。
我把外套還給研露,他套在單薄的身上。我心疼的問他冷嗎,他沒好氣的說廢話。
我們敵視的看向地麵,發現黑影已經不見蹤影。
我懺悔的說:“對不起,我不應該逃跑。”
他被凍得哆哆嗦嗦,一下子軟攤在地上。說“這不怪你,這裏的一切還不尋常。你剛才出去是對的,不然……受傷的可能是你了。”他摸著受傷的右手,安然的說完:“我要把衣服脫掉擰幹。”
我答應著,接過他脫下來的外套,裏衣,被染色的背心。他揉嫩的肌膚暴露在沉默的空氣中,我不自覺地臉紅了起來。
不同於劉克的強壯,他反而很精瘦。
研露也不管什麼男女了,直接在我麵前把牛仔褲脫了下來,露出灰色內。我趕緊轉身,他開始擰牛仔褲,接著穿上。我才轉過身來,擰幹了所有上衣。地上出現了一大攤黑色藥水,我聞了聞研露身上。並沒有血腥或者腐爛的臭味,看來那些嬰兒頭顱是假的。
“那是真的孩子,這裏是用來醃製的秘密實驗室。”他似乎知道我在想些什麼,說完,看著我錯愣的表情。被凍紫了的嘴唇,勉強擠出一抹微笑。“別擔心什麼,這裏不會有鬼的。你走錯了路,咱們應該查完最後的門,去左邊了。”
我不讚同的道:“不,來不及了,已經四點了。”
他無奈的坐到地上,“唉,看來還要再來一次。”
我在心中呐喊,什麼!還要再來一次!
我扶著他,沒有再去最後的門,而是直接原路返回。一路上我都膽戰心驚,如果那個蒙麵男再出現,恐怕我一個人攙扶著研露應對不過來。
緊崩的神經終於在到了出口處放鬆了下來,我們按照原先的樣子,我調出是先拍好的鎖和鐵鏈的擺放樣子,又重新擺好。這才躲躲藏藏逃出地下圖書室,我和研露互相看看——他渾身濕透,我膝蓋嘴唇都掛了彩,互相都發大笑嘲笑起對方的醜樣。
我們在操場外圍告別,他本來還想讓我去醫務室拿一些藥。而我現在一想到醫學東西,我就恐怖不安。
便說讓他放心,一點小傷罷了。雖然雙膝蓋還是很刺痛,我微笑用目光送走他。
他走遠後伸出右手揮了揮手。
我放下心,翻牆回了女生宿舍。
回到宿舍迷了下眼睛,腦海中還因為第二扇門後看到的恐怖東西揮之不去。如果這個學校存在殺人嫌疑,而且還是殺的小孩——那麼這裏非常危險。
迷迷糊糊就被定時鬧鍾吵醒了,昨夜噩夢讓我睡的很不安穩。
匆忙吃過早餐,我和研露趕往公告欄。
今天是……四月五號。
法律係的公告欄已經被同學們圍堵的水泄不通,前前後後出不來人。我被擠到了外圍,好不容易進去又被擠了出來。我灰心喪氣的看著高我一頭的研露,他早已經不費吹灰之力進了裏圈觀看成績。
待他衣衫整齊的走出來,我瞬間明白了他是怎麼進去的。以他在這兒的成績,很多人都會主動讓路得吧。
“怎麼樣?”我忐忑不安得問。
“都兩年了還是這麼笨。”他重複了往前考試結束的話。我瞬間感到氣不打一處出,全身血管倒流。
果然我猜對了,等了一早晨,所有人都散開,我才重新過去看。
他在後麵似笑非笑。
“該死的,又是第三!”我氣餒的跺腳,此時此刻再怨天尤人也沒辦法了。
劉克是第二,而在我身後的這個魂淡永遠都是第一……
我聽到腳步聲接近,知道他又要來嘲笑我了。隻得飛奔出去,說了句:“改天再說!”
逃也是逃不掉的,上午沒有修的課。中午他主動來女生宿舍門口,室友貼近窗戶道:“哇哇,小米你快看。”
“什麼啊?”我湊過去,晨研露那家夥正吊兒郎當的吃著棒棒糖,玩弄手機。
“好帥哦,好帥呀。——”室友見我愣住,忙問:“喂,他是在等你的吧?我偶爾修課的時候,有看到哦。你倆喜歡在一起吃飯,有說有笑吼。”
在室友八卦的眼神下,我換下外套,穿上披風,準備出去。
“快告訴我了啦!是不是男朋友吼?”她噔噔噔跟過來,刨根問底。
我搖搖頭,推開門:“不是哦,你誤會了啦。”
走出去,把她懷疑的目光一並隔絕開。
我走出去,柳樹在我們之間隨春風搖擺。他舔著棒棒糖,天真的笑著。從小到大,看不膩的,就是這微笑。研露的微笑非常溫暖,我走到他麵前。抬頭看了看三樓室友的探出來的頭,我朝上麵喊到:“喂!他說覺得你很漂亮哦!”
小小的開了個玩笑,室友則心花怒放的關上窗戶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