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嘉直覺地往後倒退一步,雙唇顫抖著問:“你……你在做什麼?”
尹宛若低垂著頭,冰冷水滴沿著發梢淅瀝如雨滑落,大顆大顆隨淚珠一同掉落在地, “我求你,這是我第一次求你,也是唯一一次。”她緩緩抬起頭,哭泣紅腫的雙眸已然絕望無神,“停止吧,說出真相,不要再跟仲弋陽合夥騙人……”
一眨不眨望著尹宛若的雙眼,麵無表情的藍嘉驀地苦笑出聲,“如果我反悔,仲善翔怎麼辦?那是他的爸爸,你讓他怎麼辦?”
空洞的雙眼似有微波浮動,尹宛若顫抖著垂下睫毛,霎時不知該說什麼。
藍嘉閉眼轉身,輕聲無力道:“這個遊戲牽扯到太多的人,不是你我想退出就能退出的……”
筆直跪著的尹宛若瞬間如同被抽走了精氣神,無力地癱坐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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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靜的病房如沉睡的空鼓,每邁一步須小心翼翼杳無聲響。水慕卿緩慢轉身,確定岑媽媽未被吵醒後,躡手躡腳地擰開門鎖再無息合上。負責守護她安全的警察睡在走道裏的椅子上。她屏住呼吸,扶著牆壁往電梯間走去。
電梯降到一樓,水慕卿強撐著不支的體力邁出即被值班護士發現,說什麼都要送她回病房。
從停車場低聲說話走向醫院入門的尚宸君等人聽到寂夜中低低的爭執聲,不由得放慢了腳步。當那一抹瘦弱的身影映入眼簾時,尚宸君不自覺匆忙加快步伐,卻在三步邁出後不得不駐足,隻能飽含無限擔憂眷戀地凝視著她。
見況,於群楓低聲對一旁的任信道:“麻煩您了。”
任信會意頷首,大步邁向醫院。
“水小姐。”
側臉看到身穿警服的年輕男子禮貌地向她點頭示禮,水慕卿怔仲地望著他。
一旁的護士露出甜甜笑容,“任警官。”
這位年輕俊氣的警官禮貌微笑,“水小姐的身體好些了嗎?怎麼這麼晚了還不休息?”
“我正要送她去休息呢……”護士再次攙扶住水慕卿的胳膊卻被她掙開了。
“你是警察?”她似信非信地看著任信。
“是,我姓任。”
水慕卿輕輕點頭,“我可以跟你說一些事嗎?關於綁架案的……”
任信微怔。
“我們就到那坐著說,好嗎?”她指了指不遠處的椅子。
左右考慮後,任信扶著水慕卿走向椅子。
門外暗夜中的尚宸君已不悅地皺起了眉,寒涼星眸跳躍著抑製的焦憂,他不明白任信為什麼要答應她的要求,要知道她的身體並沒有康複完全。
“不是尚宸君指使人綁架我的,我懷疑是高皇季。”
水慕卿的開門見山令任信疑惑地皺起了眉,滿懷不解等她說明。
“相信您安排在醫院的警察已經告知你今天高皇季來過了,”水慕卿頓有沉思,微眯的黑眸似在回憶,“綁架我的人曾說他們不會傷害我,隻是想用我來脅迫一個人。”
任信眼中一亮,“誰?”
“我不知道,”頓了頓,眸中色澤漸漸明晃起來,“但我估計會是晨暮或仲揚盛世,雖然那個人曾問過我晨暮、仲盛和青上,哪個會掏最多的錢,但是高皇季曾說過類似於要用我來要求晨暮和仲盛與他合作,根據綁架我的人所說,他有這個動機。”
略略思考後,任信問:“高皇季曾說過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