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叫光榮退休!老夫今年整整九十多歲了,你說我師父可以在哪?”老校醫沒好氣地說。
秋冬和小雞立馬一個指著天一個指著地,意思是說,升天了或者被埋地下了。
“啥?!九十多歲!原來小說中說那些武林高手都是老壽星,此話不假啊。”我們大驚,並感歎起來。
黑夜早已把黃昏給占領了,老校醫點起了煤油燈,這時我們才發現這間屋子還沒有通電。不知不覺已經是七點多了,一天一夜的長途跋涉令我們又饑又餓,肚子開始咕咕叫。
“幾個破小孩,餓壞了吧?還滿身是傷的,昨夜被女鬼折騰了一夜吧?來,吃點東西。一會給我講講怎麼回事。”老校醫嗬嗬地笑著從那大櫃子翻出許多饅頭和魚幹之類的,我們也不理會這糟老頭的東西放多久了,張嘴就是一陣狼吞虎咽。
“區區女鬼傷得了哥仨幾個神人?我們是穿過後山來找你這老頭子給摔的,哼!”小雞張嘴又是一大口饅頭,含在腮裏左咽右嚼。
“哦?你們竟能穿過那片叢林?!定是你的注意吧?不過那不算穿過後山,要穿過後山沒幾天幾夜是不可能的。”老校醫指著我歎道,顯得很吃驚,好像不敢相信。
“當然是這小子引的路!這路上可凶險了,還差點葬身蛇肚,做了巨蛇的午餐。這後山真是神秘呀,想不到這世上還真有如此凶險的地方。”秋冬像是劫後餘生,長籲著說。
“看來,你的感知能力比以前那個還要強上許多啊。。。絕對是個奇才。唉,命啊。這個地方早已形成一個劫了。”老校醫若有所思。
“胡說八道!我要是奇才就不用這樣連滾帶爬的過來了!還弄得自己一身傷!”我不滿地嚷著。
“嘿嘿,你這娃性子強。總是不肯靜下心聽別人講話,糟蹋天賦嘍!”老校醫很意味深長地看著我。我能讀懂這樣的眼神,裏麵包括:憐愛,擔憂與期望。
“以前還有像我一樣有感知的人?這人是誰?”我問。
“你的一個師兄,失蹤近十年了,應該是不在了。”老校醫似乎勾起了什麼回憶,皺起了眉頭思索著。
不知道為什麼我首先想到這個師兄就是陳揚,但是覺得和解決見鬼麻煩的聯係不是很大,所以不再追問。
“可是後山的蛇也太大了吧,這都有悖生物進化論了。”秋冬說。
“別聽你們那些教科書胡扯,世界上太多東西科學都解釋不了,哪能一概而論?懂風水不?那格局。。。罷了,不講也罷。”老校醫剛想擺出風水學就見我們撥浪鼓似的搖頭,很無奈地閉嘴不語了。
“兩個笨蛋。人跡罕至的叢林,動物都為王了,長成什麼樣不可以?你看貓兄,長了畸形的命格都有呀。看過《動物世界》不?春天來了。。。萬物複蘇。。。又到了動物們交配的季節。。。”小雞念念碎的一陣胡扯。立馬就被我和秋冬賞了一嘴巴,太丟人了這廝。
煤油燈昏暗的燈光把我們幾個人影拉得七零八落,我一口氣把心中的疑問和昨晚見鬼的事情全盤托出。從老校醫的筆記本到那段不屬於我的記憶再到女鬼昨晚消失之前的怒吼,還有雞骨草死亡。。。
“突如其來的記憶?難道你的感知已經去到先知的地步了?不可能啊!把你手掌給我看看。”老校醫直皺眉頭,百思不得其解,臉上的皺褶都快擠成一團了,緊緊地盯著我的左掌一會搖頭一會歎氣。
“其實那段記憶片段也隻是強行出現過一次,其餘都是在夢裏。。。”看著老校醫擰成一團的眉頭,我補充道。
“命啊!”老校醫突然撒開我的手,站起來然天長歎起來,神情甚是痛苦。
“貓,你別怪他,一般得道高人都喜歡這樣說話的。”小雞嘿嘿地說道。
“小子,我欲收你為徒,你可願否?”老校醫很慈祥地低下頭問我。
但是我顯然辜負了他的慈愛,整個人蹦了起來。
“什麼?!美得你冒泡!門都沒有!我天生這種命格已經夠苦惱了,好不容易才混了個大學,你還要我跟你學跳大神的,我如何向父母交代?!”我嚷著。
確實,我痛恨一切與鬼神有關的東西。因為它打破了原本我想平平靜靜的泡妞混文憑的生活,我被卷入了這個漩渦之後,壓在內心太多的恐懼與壓抑早已讓我喘不過氣來了。所以,我也討厭與鬼神有關的茅山術!
“老貓,話不是這麼說的。鬆大那破文憑有啥用?最多也隻是嫖娼打八折而已!做茅山術士好呀!工資高,福利好,或許還有廠車接送。。。再說以後你就是茅山派人氏了,幫派中人,江湖中人。兄弟我說出去多長臉呀!最要緊的是以後你要是碰到誰和你搶女朋友,你可以大喝一聲:禿驢!竟敢與貧道搶師太!!!哈哈哈。”小雞捧腹大笑。
“滾一邊去!”我一腳把小雞踹了個狗吃屎。
“也罷!或許是天意。即使你不跟我學茅山術,總有一天鬼怪都會被你消滅的。你的感知力量比我還強很多,就是不懂運用罷了。你一心要避開鬼怪,閃開陰陽,卻不知道命中注定你逃不了,這就是你與生俱來的使命。既然是遲早的事,我也不勉強你。就怕你的命等不到那一天而已。。。”老校醫歎道。
“我要是真有那麼厲害就不會連爬帶滾地過來找你了!即使將來真的像你所說的那樣,為何我的命就等不到了呢?”我說。
“往後你遇得越多陰氣汙濁之物,你感知的力量就越強,就怕你無法參透如何使用罷了。你的左掌生命線截斷,拐入起始線,屬於克陰的相格。。。如《葬書》所說陰陽二氣輪回周期中的一個環節,陰陽之氣運行不息,陰若壓陽,則有陽人破陰。而你就是這樣的一個陽人。。。。”老校醫長篇大論。
“行了行了!少搬這些風水,茅山理論出來。我不懂,你直接說為何我可能等不到那一天?”我不耐煩地說。
老校醫頓了頓,似乎甚是可惜地說:“你,命不過三十。唉。。。”
我不知道老校醫這些風水、命相、茅山學術的理論的可信度有多少,但當時的感覺就像是一道閃電夾帶著巨大的響聲,直接劈開我的天靈蓋,烤焦我的內心。秋冬和小雞也被這句話弄得滿臉複雜的表情。
“你,命不過三十。。。你,命不過三十。。。你,命不過三十。。。”這句話像咒語一樣依然在耳邊回旋,我的額頭冒出了豆大的汗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