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等你的消息。簡沫,你果然是個聰明人,我當年並沒有看錯你!”齊大石站起來整理了一下衣服上的皺褶,走向門口。
待經過簡沫身邊的時候,他狀若無意的抬手在她的肩膀上緊了緊,感覺到簡沫無意識下的僵硬,也不介意,隨即直起身,大笑。
那表情很曖昧,讓人看不出深淺。
直至齊大石離開,簡沫還是一個人靜靜地坐在那兒,清冷的氣息凝結在發梢,猶如空氣一般的存在,以至於原以為包廂裏沒人的侍應生從外麵推門而入的時候,仍舊不自覺地打了個寒顫。
從小茶莊裏出來的這兩天,安若容一直惶惶不得終日。
她已經接手安氏總裁的位置有一段時日了,每天裏處理的事情很多。以前還想著能讓江筱雅進入安氏幫忙,可自從與柯氏的婚事定下來後,江筱雅被強留在家裏準備結婚的事,而她隻能事事親力親為,不敢有絲毫耽擱。
可是此刻,她拿著筆,筆端在文件上頓住,卻久久也沒有下筆。
“夫人……”身邊的秘書輕叫了幾聲,安若容才如夢初醒般,匆匆在文件上簽字,交回給秘書。
“取消今天所有的安排。另外,沒有我允許,任何人都不得進入辦公室。”安若容揉了揉生疼的太陽穴靠向後麵的大班椅,沉沉地吩咐道。
秘書應了聲,轉身走出總裁辦,掩上門。
大片大片的陽光從辦公桌後的落地玻璃窗外傾泄而下,光影不動聲息地滑移著。偌大的辦公室裏,靜如磐石,頓時彌漫著一股沉鬱的壓抑。
安若容拿起手機,猶豫著按了幾個鍵,終於撥了出去。
“是我。我們見個麵吧。”她紓了口氣,淡淡地道,“下午三點,在老地方。”
對方似乎很爽快地答應了下來。
她徐徐放下電話,彎腰拉開辦公桌最右下的抽屜,取出一個牛皮信封放在桌上。
十年前的那一場離婚幾乎耗盡了她所有的心力,本以為一切都隨著時間的洪流而淡薄,卻沒想到,當十年後的重遇,那件本以為沉入海底已經糜爛的記憶再一次浮現,她才知道,有些事終究是瞞不住的。
既然瞞不住,就得麵對。
現在的安若容,也早不是十年前那個事事戰戰兢兢、如履薄冰的小女人了。
她闔上眼休息了一會兒,收拾了桌上的文件,然後將那個牛皮信封塞進隨身的手包裏,走出了總裁辦。
坐進專屬的坐駕裏,安若容淡淡地吐出了一個酒店的名字。司機愣了愣,腦海裏回憶著十年前曼城的樣子,快速搜索著她說的那個酒店,才終於啟動了汽車。
安若容所說的那個酒店確實不好找。十年前曼城還沒有發展起來,經過舊城改造後,很多地方煥然變了模樣。司機也不確定那個酒店還在不在,安若容卻很篤定,他隻好循著導航慢慢地駛過去。
左拐右轉的,司機在一處隱蔽的建築物前停了下來。
抬眸處,“藍月灣大酒店”的招牌映入眼簾,他不禁啞然失笑。
若放在當年,這個酒店的規模還算得上檔次。可是若與現今的高層次酒店相比,它的規模大概隻能算得上“招待所”了。
可是安若容是他的雇主,他自然也不敢逾矩地過問太多。
他尊敬地為後麵的女人打開車門。
現在的安若容早已經換上了一身的職業裝束,頭發高高地挽起成髻,劉海也全部梳向後麵,露出光潔豐滿的額。整體看上去,幹淨、利落、冷凜。
當站在這幢建築物前,她同樣有種恍若隔世的感覺。隻是相隔的年月太久,有些記憶已經模糊,有些記憶卻篆刻在骨肉裏一般,不時提醒著她當年的刺痛。
按下電梯直上六樓,她在走廊盡處的610房前停了下來。
手才剛要敲上房門,意外地,房門已經從裏拉開。
一張仍舊英俊卻明顯染上了風霜的臉,依稀有著十年前的輪廓,雖然保養得很好,但眼角與唇角掩不住的細紋,還是很輕易地暴露了他的風流成性。
是齊大石。
他倒是很準時地守在了預約的房間裏。
安若容隻是抬眸看了他一眼,又左右看了眼走廊,確定沒人注意了,然後側身繞過他閃進了房裏,仿如這個男人是洪水猛獸,她唯恐避之不及。
齊大石無所謂地聳肩,關上門。
房間裏的窗簾早被拉上了一半,淡薄的光線透過窗紗翦水一般印在地板上,圈出一縷縷柔和的光影。
這樣的氛圍,無端的添了一絲曖昧。
待安若容轉過身來,才發現齊大石似乎剛剛沐浴完,身上隻係了件浴袍,下麵露出兩條瘦削的腿。可以想見,浴袍下什麼也沒有。
她怔了怔,別開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