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若容不知那段時間是怎樣熬過來的,淚水消瘦了容顏,唯一的支柱,就是江學成。那時候他說的每一個字,到了現在,仍然清晰如昨。他說:這輩子、下輩子,由我來照顧你,我絕不會放開你的手。
江筱雅就是在那段時間被領養回來的。對一個家庭來說,孩子始終是必不可少的調劑。
可是,後來的後來,江學成的背叛成了最大的諷刺。
在之後一段十分漫長的日子裏,這些片斷夜夜始終折磨得她不得安眠,還好,她終究從陰霾裏解脫出來了。
安若容用手指按住太陽穴輕揉,努力將腦海裏最後一絲惆悵擠出去。往事如煙,那些恍惚已經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
“筱雅從小就很有自己的個人想法,她的事情會自己處理好的。”安辰禦的視線隨著那個小小的身影在轉角處消失,反而想起一件事:江學成。
每過一段時間,他就會委托宋致遠將捐贈給孤兒院的支票交給那裏的院長。聽說最近孤兒院正準備修輯一所舊的院舍,極需要一筆資金……
“姑姑,”他低喊了一聲,抬眸迎上安若容探究的目光,若有所指地道,“之前你讓我找的人,他在曼城郊外的一家孤兒院,這些年來,他都在那兒生活和工作,一直很平靜。”
“孤兒院?”安若容微微一怔,低喃著這幾個字,遂爾輕不可聞地歎了口氣,淡淡地道,“也好,就這樣讓他一直平靜下去吧。”
安辰禦抿緊了唇不再說話。可能這樣“遙望不相親”的結局對於他倆來說,才是最好的安排。
但是--,
簡沫似乎也出去有好一段時間了。
是到該麵對的時候了。
江筱雅幾乎是倉惶跑出病房的。
四麵八方總有個鬼魅般的聲音如影隨形侵入她的腦海,怎麼也驅不走:他在這裏,他就在這裏……他究竟在哪啊?
長長的走廊開始劇烈搖晃起來,光線與影像重疊,落在眼角抖成一條扭曲的線。就在剛才,那個人,將那段邪|糜的視頻又一次發到了她的手機上,絕對香豔的畫麵不斷地在屏幕裏晃動,哪怕她不想去承認,哪怕她刻意要去忘記那個夢魘般的夜晚,可是不能否認,視頻裏女主角的樣子是那樣熟悉。
沒有任何後期加工的效果,女子清晰的五官從一個男人的臂彎下露出來,一洗平日的精致清雅,她嫵媚地彎起眼角,兩頰薰染著嬌豔欲滴的紅暈,不需要過多的文字說明,任誰看了,都不難認出裏麵的人正在做著什麼。
江筱雅從來沒有像現在那樣恨自己。
她曾經那麼自詡這番容貌,到了現在,卻恨不得想要將它徹底毀滅。
柯洪南才發來信息,說他已經在醫院。江筱雅一直猜不透這個男人到底想要幹什麼,他的威脅言猶在耳,可是三天期限過了,外麵風平浪靜,她搜遍了各大娛樂周刊和網絡,非但沒有一點聲息,那個男人也沒有再打來電話。
柯洪南就像平地消失了一般。
現在,他又冒出來了。
江筱雅攥緊了手機越走越快,他說他在醫院,絕不可能隻是單純的看病。他擺明了就是來看她笑話的。從那一晚錯誤開始,她的人生就已經注定了是個笑話。
猛地按下電梯,抬頭看著那些閃亮的數字不停地在變化,她的心也在不斷地下沉。
突然一隻手橫伸過來,抓住她的手腕向外麵一拐,江筱雅猝不及防的,整個人被拉入了旁邊的走火通道。“砰”的巨響,走火通道的門重重地撞上了門棱,天花板上的吊燈也被震得一晃一晃的。
變化突如其來,江筱雅“啊”的一聲,還沒有看清楚對方的麵目,對方已經壓了下來,噙著濃濃煙草味道的氣息將她牢牢地困在雙臂與牆壁中間,強勢而霸道地堵住了她大聲喊叫的唇,她呼吸不得。
更要命的是,那人居然肆無忌憚地撩起了她的裙擺。
江筱雅徹底懵了。
猙獰的笑在男人的嘴角漸漸暈開。“柯洪南,你不是男人。我要告你強奸!你就等著坐牢吧。”江筱雅再顧不上平日端莊的儀態,抬手撫著心口急急地喘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