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這就是你給我的報複(1 / 2)

換上酒店為客人準備的換洗用的浴袍,簡沫從浴室走出來的時候,臉頰被熱水蒸熏的紅暈還沒有完全散去,清淺的眸色噙著些許濃鬱的霧氣,幾綹長發濕漉漉地垂將下來,在胸前纏繞著打轉。

冷不防地,一隻手橫伸過來,二話不說地強行將她扯入懷裏。

簡沫驚叫一聲,回過神來的時候,卻已經被安辰禦緊緊地摟住。熟悉的氣息噴灑在頸脖,癢癢的,卻有種難以言宣的情感在低低地咆哮著。

“又怎麼了?”放下掙紮,她有些哭笑不得。

“別說話。就這樣讓我抱著。”磁性的聲線一遍又一遍地在耳邊重複呢喃,“一會兒就好。一會兒就好……不要離開。”

安辰禦摟得很緊,她幾乎透不過氣來,隻能仰起頭,下巴擱在他的肩膀上,無奈而空洞地望著天花板輾轉流動的燈光搖曳墜下。

時間如留聲機,靜默地顫動著漣漪的水紋在發端和緩地流淌而過。簡沫突然感到胸悶得難受,洶湧莫名的憂傷讓她呼吸不得,甚至想到了落荒而逃。

她隻得騰出手來,在安辰禦的背揉幾下,提醒他:“你先放開我吧。我不是一直都在這兒嗎?咳咳……”

安辰禦卻像賴定了她似的,摟住她的雙臂猛地緊了緊才鬆開,唇角擦過她的耳鬢時驀然頓住,唇瓣輕揚起一道細微的縫,語氣卻顯得出奇嚴肅而凝重,“簡沫,你記住了。你已經是我的女人,這個事實,永遠都不能改變。”

呃……這是什麼話啊?

簡沫愣住,不明所以地抬眸看向他,隻一瞬間,他卻已經恢複了原來極度無辜的模樣,五官依舊英俊得一塌糊塗,笑意從眉間流溢出來,似乎他剛才說的不過是一句玩笑話。

可是她明明聽出了話裏的威脅。他是在警告她。

“安辰禦,”簡沫狠狠剜了他一眼,不無好氣地嚷回去,“即使我們昨晚……真睡在了同一張床上,或許以後我真嫁給你了,我仍是我,不會是你的附屬品。”

“我沒說讓你成為我的附屬品。”安辰禦也不生氣,眸底閃現一絲清明的狡黠,“我隻是要讓你清楚明白,你一天做我的女人,我不放手,你這輩子就隻能有我一個男人。”隨之,他聳聳肩,繼續說,“而且,我從來就沒想過要放手。”

簡沫詫舌,看著他,猝不及防地伸手在他的額前作勢按了下去,“你那可憐的妄想症又開始發作了吧?”

“不是病。是毒。”安辰禦也不生氣,反而雙手掬起了她洗浴後依然略顯憔悴的臉龐,如捧珍寶,食指微微曲起刮過她的鼻梁,半是真半是假地回答,“是中了一種叫‘簡沫’的毒。在十年前就已經無藥可救了。”

簡沫呆呆地立在了當地任他摸梭,夾雜著煙草味道的指尖緩緩地,不帶一絲情欲的,從她的鼻尖挑向衣領,晶瑩的皮膚上還凝著水珠,青春的、宛若透明的光潔仿佛就那樣滲出來似的,美好的鎖骨展露無遺……

簡沫既好氣又好笑,待要反唇相譏。隻是諷刺尖銳的話還沒出口,安辰禦卻毫無預警地湊上前,一下子便堵住了她的嘴。

唇齒相依,欲罷不能。

簡沫的所有反應幾乎在同一時間被炸開,她掙紮,卻又被箝得更緊。強勢而不失溫柔的掠奪迅速占據了上風,她隻能軟軟地閉上雙眼。

恰恰在這個時候,門鈴響了。

兩人像被突然其來的夢蟄驚醒了似的,不約而同地望向門口。

“我去開門。”安辰禦首先反應過來。

“你先把身上的衣服換下來吧。”簡沫忍不住叫住他。他的胸前濡濕成片,外套已經脫下,淺藍色的襯衣被水跡染成了一片深藍,是剛才他擁住她時不枉不顧的結果。這樣的安辰禦,看上去實在與平時總是收拾得幹淨清爽的他大相徑庭。

安辰禦低頭看了眼,卻很不以為然地笑笑:“這樣更好。”

簡沫滿心疑惑,自從浴室出來後,安辰禦的一舉一動總是透著某種猜不透的玄,可是現在她也不好追問下去。她低頭整理了下衣袍,不假顏色地往後退一步,倚在浴室的門板邊上。

門開了。

於是,她看到了一道淩厲的白光從打開的門縫處慢慢地泄進來,光影爬上了她的眼瞼。她隻感到一陣眩目的天旋地轉。

簡沫斂了斂眸,屏住了呼吸,再定睛看時,門已經被人從外麵強行推開,安辰禦反而氣定神閑地退在了一旁,雙手交抱在胸前,眼角浮笑,渾然一副要看熱鬧的模樣。

門外的男人站著一動不動的,眸底蓄滿了萎糜的蕭索,可能來得太倉促,唇邊淺淺的圈了一層還沒來得及清理的胡碴,泛著淡青色的光澤。頭發蓬亂。

即便如此,他仍舊溫潤,凝在眉宇之間的,明明是清秀儒雅的模樣,此刻卻隱約添了幾分欲說還休的頹廢。